衡量再三後,她告訴他,"我不相信緣分。"
呂鬱偉尷尬的笑了笑,搔了搔頭發,"那就沒辦法了,我不能逼著你,硬要你相信。"
"對不起。"半月不是故意想造成他的困窘。
"沒關係。"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送回去吧!不然你爸媽要報警找女兒了。"
"那不是我家,我隻是借住一陣子而已。"半月總覺得有必要澄清,一旦昊日和晨星結婚之後,她的身分隻是徒增不必要的困擾和誤會罷了。
"你的親戚一定很有錢,那一棟大房子起碼要上億。"
半月搖搖頭,"他也不是我的親戚,我……"她忽然想起伍哲夫拒絕承認她是他的女兒的話,"我是個孤兒,沒有那幺有錢的親戚。"
"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而已。"半月黯然道,"隻是普通友而已。"半月沒有想到昊日會替她等門,因此被黑暗客廳中移出的身影嚇了一跳。
"噓!是我。"昊日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怕她的尖叫聲會吵醒屋裏的人。
"你怎幺會還沒睡?"半月壓低聲音道。
因為我在等你回來!這是真正的理由卻不能說,他不能半幹擾她的抉擇。
"看電影看到忘了時間。"
"晨星呢?半月忘不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如今換了人坐了。
"她明天一早要起來拍廣告,早就睡了。你呢?今天怎幺玩得這幺晚?"昊日極力壓抑住心中的醋意,刻意輕描淡寫的問。
"還不錯,呂先生人很好。"
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家夥說不定是個衣冠禽獸!心裏雖這幺想,昊日還是盡力保持風度,中肯的提醒半月,"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別太輕易相信別人。"
"不能喂他嘴裏的'小蛇'?"一時衝動之下,半月脫口而出。
"你喂過了?"昊日倏地瞪大雙眼,腦中開始回憶起殺人用上的刀子或是消毒用的酒精放在哪兒。那個家夥竟敢碰他的半月!
"沒有。"
昊日重重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絕對不能讓他碰你,知道嗎?"
"為什幺?"看著他的反應,半月心裏突然興起複雜的感覺,有絲甜卻又有點痛,高興的是他依然在乎她,心痛的卻是他的口氣,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理應隻有他能碰。
"不為什幺,我隻是希望你能夠保護自己。"昊日試圖將已過度的反應合理化。
"說謊!"一陣強烈的自憐與心痛迅速將她淹死,"你和伍哲夫一樣,隻把我當成你自己的所有物,不愛我卻又不肯放開,因為我是你的。所以不準別人來碰,隻能由你擺弄,或圓或扁,全由你們決定。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是個人,不屬於伍哲夫,也不屬於你,我有自己的感覺,我有自己的愛戀,不是一個沒有感覺、生命的物品。"
"半月,我從來都不曾這幺想過……"
"你明明不愛我,卻總是親我,厭倦了我以後,卻又不準別人碰我。你對小時候的玩具不也是這樣,寧願讓它塵封,也不讓別人玩,因為那是你的、你的、你的!'的'多幺強勢化的用語,其後的任何名詞都隻是個附屬著你的物品。"半月往後退了幾步,躲開昊日伸出的手,"我隻屬於我自己,不屬於你,不屬於伍哲夫。"說完,她轉身衝上二樓房間。
"你是在對我抗議我管得太多了嗎?可是要我怎幺不在乎心愛的女人躲在別人的懷裏,吻著別人的唇!"昊日獨自站在黑暗中哺喃道。
***事實證明,就算官晨星那個瘋婆子不在,氣氛還是很怪異!莫飛望著空出來的兩個座位和滿臉漠然的昊日,搞不懂他們三個人在玩什幺難解的三角遊戲。
他才開口想問,昊日立刻把他擋下來,"吃飯。"
悶不作聲半晌,莫飛再次試著開口,"少爺,您和半月小姐……"
"很好,沒事。"昊日的回答簡潔有力。
"您確定?"
"確定。"
既然昊日什幺也不肯說,莫飛隻好放棄嚐試,乖乖低頭吃飯。
"莫飛,你愈來愈多話了。"不一會兒,昊日猛然放下碗,起身走回房。
可是他什幺也沒說啊!無辜的莫飛捧著飯碗,一臉不解的望著空蕩蕩的餐桌。
***"東方之星"的電視廣告一推出後,立刻掀起香水市場上的強度震蕩,短短一周內銷售量直追位居榜首的香奈兒二十一號,而廣告片中的神秘女郎更是各大經紀公司、電視製作人、電影製片爭相詢問的對象,花花公子雜誌甚至開出八位數字的酬勞邀請她當封麵女郎。
如此的成果卻沒能讓昊日的酷臉露出一絲笑容,將近兩個禮拜,他每天沒日沒夜的投入工作,累壞自己不算,底下的員工也為了跟上他的速度,差點沒被逼瘋。
"總裁!"春水開發部門的主任的拿著研發的香水,快步進昊日的辦公室,"這是我們最新開發出來的香水,您聞聞著。"
他拿著香水往空氣中一噴,熟悉的馨香立刻在四周散開來,"這是您要的夜的香味。"
"強烈的疼痛感隨著這香味充滿他胸臆。這夜的香味是半月溫柔的馨香,這些日子以來,他多幺努力試著要遺忘,現在才發現那些努力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她的氣息、她的回眸淺笑、她的一切一切無時不刻不占據著他的心,但她不屬於他,她也不屬於伍哲夫,也不屬於他,可是她沒提到那個姓呂的男人,難道她的心已經決定給那個姓呂的男人了嗎?原來他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擊,除去能替她這風擋雨的屋頂之外,他就被打敗了。
"總裁?"香水開發部門主任遲疑的輕喚陷入失神狀態中的昊日,"您是對這香水的味道還不滿意嗎廣"不是,你們做得很好,香水留著,你先去忙。"
遣開了香水開發部門主任,昊日拿起雅致的玻璃瓶輕晃著裏頭橙黃色的液體,波紋蕩漾中他依稀看見了半月的笑臉,急忙拿開玻璃瓶,卻發現隻是自己的錯覺。
刻意躲開她,除了增添自己對她的想念,其餘的什幺也沒改變,你真是自虐!昊日自己罵自己。為什幺不趁她還在的時候多看她幾眼?念頭才起,想回去看看她的欲望霎時高漲。
"先生,你不能過去。"門外忽然傳來文秘書的叫嚷聲,接著辦公室的門被人猛然踢開。"
在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中,昊日迅速找出矗當中的首腦人物。"請問有什幺事嗎?"
為首的男人輕揚起一抹笑容,但眼神隱藏在墨鏡後顯得深不可測,"敝姓龍.龍驚雲,我來帶晨星回去的,她應該玩夠了。"一句"她應該玩夠了"似乎表明了官晨星的去向向一直在他掌握中,現在則是她該回去的時候。
"她不在這裏。"
"我知道,我隻是親自來跟你知會一聲,順便為她造成的任何麻煩道個款,她太愛玩了。"他篤定的語氣令人不禁懷疑有什幺事是他不知道的。
"那你也一定知道,她並不想跟你回去。"昊日深信他絕對清楚這一點。
龍驚雲又笑了,但那笑容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牽動嘴邊肌肉的麵部運動,"她想不想跟我回去是她的事,我要帶她回去是我的事。"
這幺霸道的男人,難怪晨星會想逃。但他又有什幺立場說這男人,他對半月不也是同樣的霸道,男人一旦深陷愛情中,都是同樣的霸道又小氣!昊日懷疑,就算半月最後的選擇不是自己,他還是不會放手讓她走,即使她會因此而恨他。
"她會恨你!"昊日指出一個他們同樣都明白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