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雖與白發老者接觸的時間不多,卻也受過白發老者的指點。不禁跟著擔憂起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白師傅終究是不願今日局麵發生的,夫君,我很擔心白師傅他會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過於傷心難過,我擔心,,,”
“不會的。”古浩昌抬起頭,雙眸閃爍著堅定的目光,他將雙手覆在沈凝霜纖細白嫩的手背上,說道
“當初,師傅知曉我們的身份後,就已經算到今日的局麵,如今有了阿宸,師傅也算是有了安慰,師兄的血脈也得到了延續。隻是阿宸,過於命苦。”
白發老者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古浩昌早已準備好的院子裏。麵對滿園生機勃勃的花草,白發老者捋著花白的胡子,深深的歎氣。他看向遠處歸巢的燕子,母燕嘴裏噙著青蟲,給嘰嘰喳喳的幼燕喂食。看母燕狠心將幼燕從窩裏丟下,讓它們學會飛翔。
“要麼摔死,要麼飛翔。現在三個都會飛了,指不定哪天就自相殘殺了!!!”
老者將雙手背在身後,繼續自言自語
“何必呢?種下這個因,必將收獲那個果,因果輪回,今後還不知道誰還誰。”
蘇宸醒後,依舊想著法子離開,古浩昌為了不讓蘇宸偷偷離開,便讓古安歌寸步不離的跟著蘇宸。
“薑宸哥哥,爹爹說薑宸哥哥會在家裏待一段時間是真的嗎?歌兒可以天天和薑宸哥哥玩嗎?”
奶奶的聲音傳入蘇宸耳畔,蘇宸還在想著如何離開古府,如何逃過所有人的眼睛,不聲不響的離開古府。蘇宸心煩得鑽進被子,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將自己沉浸在悲痛裏。
古安歌看著眼前鼓起的一團,以為蘇宸是害羞得鑽進被子裏了。古安歌圓溜溜的眼睛頓時笑成月牙的模樣。她掀開被子,用力將蘇宸埋在枕頭上的臉蛋掰過來,剛想大喊:薑宸哥哥,我們去玩好不好?就被蘇宸猙獰的臉龐噎住。
古安歌從記事起,從未見人發怒。平日,不管是爹娘還是下人,都對她溫聲細語。蘇宸是第一個對古安歌發怒的人。
“你煩不煩?我都說了我不要和你玩,不和你玩,你聽不懂嗎???出去!!!”
蘇宸將枕頭摔到古安歌腳邊,雙眼通紅的瞪著古安歌,未張開的五官猙獰的擠成一團,整個臉龐漲成紫紅色。古安歌被蘇宸吼得呆滯在原地。不知為何,古安歌既沒有被嚇哭,也不生氣。
古安歌不曉得哪裏來的勇氣,她跑到床邊,踮起腳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有模有樣學著往日看到的,沈凝霜給發怒的古煜拍後背的樣子。輕輕的拍著蘇宸的後背,一邊拍一邊稚嫩的哄著蘇宸
“薑宸哥哥,乖~不生氣了好不好?薑宸哥哥不想出去玩,我們就不出去玩了,安歌會一直陪著薑宸哥哥的,薑宸哥哥不要生氣~~~”
不知是古安歌笨笨的安慰起了作用,還是蘇宸想起娘親也是這般哄偷懶的他。蘇宸猩紅的雙眼流下晶瑩的淚。
歪著頭,小小的腦袋劃過無數個問號,她看不懂蘇宸為什麼一下發怒,一下痛哭。看到蘇宸哭,古安歌便覺得很難過,
“嗚嗚嗚~~~哇~~哇哇~~哇哇哇~~~”
古安歌扯開嗓子大哭,眼淚像泉水般嘩嘩流下。哭聲蓋過蘇宸,嚇得蘇宸立刻製住自己的哭聲,不知所措的看著沉浸在哭泣裏古安歌。蘇宸摸摸古安歌的腦袋,像是在安慰古安歌別哭了。哪知這一碰,古安歌卻像是得到鼓勵一般哭的更大聲了。
蘇宸抽回手,擦了擦快要流到嘴角的鼻涕,等了一會也不見古安歌停下哭聲。仿佛蓄力般,蘇宸將心中的悲痛化為淚水,化為哭喊聲,慢慢排出來。
站在門外的古浩昌一聽到女兒在嚎啕大哭,心疼極了,想要進去看看自己的掌上明珠。身子才剛剛向前傾,便被沈凝霜攔住
“夫君,讓孩子們哭吧~阿宸還是孩子,即便他再懂事,也還隻是個孩子而已啊~我知道你擔心歌兒。可是現在,能安慰阿宸的,也隻有和他一樣的小孩子了,歌兒沒事的。讓歌兒陪陪阿宸,說不定歌兒能陪著阿宸走出來呢?”
古浩昌收回正要打開門的手,背手離開。回到凝霜院,古浩昌還是離開時的模樣,嘴巴抿成一條線,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了他心底對古安歌和蘇宸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