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風箏(1 / 2)

天氣漸漸暖了些,山陰處的積雪還未化完,茅屋前的地上,便冒出了些綠色。巫惑路過時,遠遠朝那裏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察覺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妖氣。他隨即飛落到茅屋不遠處,薑與眠的妖力已被封住,那咒術他是定然解不開的。

未進茅屋,巫惑便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正要推開門,薑與眠便從屋內打開了門,正要朝外走。四目相對,薑與眠目光躲閃開,側身向後退去,讓出了一條路。

妖氣的確是從他身上滲出的,絲絲縷縷,極難察覺。巫惑目光沉下去,看著他以別扭的姿勢背著一隻手,隨即冷聲問道:“藏了什麼?”

薑與眠搖著頭:“沒藏什麼。”

“拿出來!”

“真的……什麼都沒有。”

巫惑已沒了耐心,一把抓過他的手臂,卻又在一瞬僵住了。右手處空空的,連同手腕一起被截斷了,沾了血汙的袖子包裹在斷臂處,顯得尤為刺眼。

薑與眠慌忙抽回手臂,蹲到一旁,用身體遮掩著右臂。巫惑回過神來,難怪會有妖氣,是他手腕上刺的符咒被一起斬掉了。

“怎麼回事?”

薑與眠依舊低著頭:“一月前,來了一夥賊人,他們搶我的東西。”

巫惑動了動唇,剛要斥他愚蠢,卻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他側頭看向地上,那枚戒指,如釘子一般碶在那裏的戒指,如今已不見了。薑與眠是為了那戒指,才被人砍去了一隻手。

巫惑目光流動,盡量平靜地問道:“手呢?”

“埋在屋外。”

“去挖出來!”

薑與眠聽到命令,起身去了茅屋前的空地上。巫惑朝外看去,他蹲在地上,單薄的身形隨動作晃動,費力地用左手刨開地上的土。見他站起身來,巫惑才收回目光,背過了身。他手中拿著一個紙包,紙包裏,是一隻灰青,快要腐壞的手。

接一隻手,對巫惑來說易如反掌,隻是看到薑與眠感染化膿的傷口時,心中竟有些說不出的別扭。接好手臂後,巫惑便走了,兩人再未說一句話,薑與眠看著活動如常,漸漸有了血色的手,始終有些愣愣的,他從未想過巫惑會幫他,還擔心今年的冬天該如何砍柴。

可令他未想到的,不止這些。次日夜裏,巫惑來了。薑與眠正咳得厲害,翻過身去,卻見一個人影靜坐在桌前,月光透過窗子滲了些光亮進來,薑與眠坐起身,他知道那是巫惑,他的身形他認得。

“咳個沒完。”巫惑斥道,抬手扔了樣東西過去。

是個鈴鐺,與之前那個一模一樣的鈴鐺。薑與眠知道他的意思,順從地係到頸上。巫惑走近了些,托起他的下巴,手指撥動著鈴鐺。薑與眠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也看出他身形有些不穩。

“巫……巫惑。”他輕聲叫道,隨即便被巫惑甩到床上,按住了後頸。

身上衣服早已舊得不成樣子,輕輕一扯,便被撕開了。薑與眠不敢再出聲,隻一動不動趴在床上,背上凸起的骨頭隨呼吸翕動著。巫惑不喜歡他這副樣子,將他翻過了身,可正麵依舊如此,條條分明的肋骨凸起著,小腹深凹下去。

他不知哪來的怒氣,一口咬到了薑與眠鎖骨處。血腥味滲進口中,巫惑有些恍惚,眼前似看到了他在八墓嶺時的虛影。那時的薑與眠眼中含情,帶著一抹壞笑,挑逗著他:“你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