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牡丹晃晃腦袋，趴在床榻上：“生老病死乃萬物規律，有什麼好哭的。”
宇琅悶悶不樂：“我們凡人當然不像你們仙人那樣看得透了。即將失去至親至愛，怎能不痛苦。”
王牡丹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安慰，但她實在想近距離看熱鬧，於是捏了個謊。
“那要不這樣吧，你帶我去王宮裏，我看看你外祖母還有多少壽數。”
宇琅回身，上半身趴在床榻邊：“牡丹，你有辦法治好外祖母嗎？”
王牡丹本想忽悠他的，但對著他純淨的眼睛，感覺那樣有點過分。
如果謊言被戳破了，他記恨起來，恨得太深，以後的失憶術可能會不起作用。
牽扯凡間因果可不行，被天道發現了，她會立馬消失的。
“逆天之事，現在沒人能做到。”王牡丹十分誠實地講：“但是我可以施法讓她少受些苦，死得開心點。”
宇琅失望地沮喪了一會兒，卻也明白的確沒有辦法了。
人力有時盡，他隻能拜托牡丹幫忙讓外祖母最後的日子過得安樂些。
“謝謝你，牡丹。”宇琅淚痕未幹，趴在床榻邊真誠地注視著王牡丹。
王牡丹無所謂地撓了撓他的發，約了次日見麵的時間，便回百花樓跟琦玉打招呼去了。
她迎著夜風站在屋頂，抬起手。
宇琅看著那麼大一坨，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兒呐。
動不動就哭哭，唉。王牡丹假裝惆悵地歎口氣，望著月亮自言自語，語氣怎麼聽都很幸災樂禍。
“可憐哦，後麵有得你哭的。”
一回到百花樓，王牡丹立馬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百花樓營業範圍特殊，奢靡紛雜的人之汙濁氣息籠罩著整個閣樓，是以琦玉身為妖氣深重的大妖卻能完美藏身。
但她在此刻嗅到了一絲仙氣。
凝神細嗅，這仙氣還帶著絲絲香甜。
王牡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確定天宮沒有神仙的仙氣是有味兒的，隻能從仙氣蘊含的微薄意識裏感受到某些情緒。
既然如此，那就是天宮遭了賊，有仙藥仙草淪落凡間了。
她麻溜地拿出王母給的縛仙繩，看似義憤填膺實則心花怒放地衝進閣樓。
“琦玉！私盜天宮寶物可是重罪！”王牡丹在心底將後半句補齊：分我一半我代表王母赦免你這一次。
待她衝進琦玉房間，屋內原本相談甚歡的兩個姐妹忽然噤聲。
琦玉笑著招呼：“牡丹妹妹，你快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蜜兒妹妹，前些年剛修成仙。”
她回頭正準備給馮蜜介紹王牡丹，卻發現馮蜜小臉煞白，無神地不住顫抖。
她關切到：“蜜兒？你怎麼了？”
王牡丹不複方才的興奮，麵容恢複平靜，收起縛仙繩施施然來到桌前。
桌上擺放著一小盒蜂蜜，透著清甜的仙氣。
原來是蜂仙釀製的仙蜜，難怪有仙氣。可惜的是，這仙蜜裏混雜了一些凡花之蜜，讓這仙蜜品相不夠好。
王牡丹走近時，馮蜜仿佛被燙到似的，急忙起身讓座，讓琦玉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她倆之間來回地看。
王牡丹淡淡瞥了馮蜜一眼：“我醜到你了嗎？躲這麼快。”
馮蜜立馬倉皇地坐回去狂搖頭，想說些什麼，但內向的她隻覺得嗓子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王牡丹誇張地搶過琦玉手邊的仙蜜，調皮耍賴：“好哇！有好東西都不叫我，我要懲罰你這個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