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首都北城的別家別墅內。
洗漱完畢的蘇厭希坐在梳妝台前,機械性地往臉上抹麵霜,對著梳妝鏡默背演技課上學到的口訣。
“先看劇本找核心,再入情景品真意……”
明天就要參加《紅花正值盛放時》的公開試戲了,蘇厭希感到異常焦慮。
這部由中央電視台參與投資的大型電視連續劇,不僅製作班底豪華、有央視兜底做質量保證,還一定會上星——在央視做首播!
因此也可以預想,明天的試戲現場,必然是腥風血雨的景象。
越是想象明天那個激烈場麵,蘇厭希這心裏就越是覺得不安。他愁得心思都飛出了九霄雲外,對側麵悄悄靠近的高大身影毫無察覺。
“——老婆!”
高大身影忽然一猛撲,樹袋熊似地抱住蘇厭希,親昵蹭蹭。
“老婆,香香!”
蘇厭希被嚇得晃神,定睛一看是別允縱笑嘻嘻的不正經臉,他頓時沒了好氣。
“別動我。”他試圖推開纏在身上的粘人大狗,“我明天要早起,沒閑心和你調情。”
“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別允縱偏不撒手,湊到蘇厭希耳後深深一嗅,露出癡漢笑,“老婆,你怎麼這麼香?好想咬你一口。”
怕這臭狗動真格,蘇厭希急忙捂住脖子的一側,瞪別允縱:“你想要我明天頂著個牙印去試戲?”
蘇厭希本就容顏精致,五官似是女媧照著最黃金的比例一一捏造那般。
在外貌主義協會會長、兼蘇厭希粉絲團粉頭別允縱看來,他老婆的臉比藝術品更像藝術品: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值得細品!
就算蘇厭希是認真地在瞪別允縱,別允縱也感覺不到老婆的氣勢洶洶,隻會想著我老婆好漂亮——瞪人都漂亮!
“隻要你願意,那也不是不行。”
別允縱沒敢真張口咬,而是吃豆腐似地用唇摩挲蘇厭希的後頸。
“老婆,我已經被你晾了一周了,你什麼時候再給我肉吃啊?”
蘇厭希費了點勁推開別允縱,合上麵霜蓋子起身:“試戲結束之後再說吧。”
相戀第七年了,臭大狗還是七年如一日的粘人,讓蘇厭希常有招架不住的時候。
不過,也是托了別允縱黏糊的勁兒,蘇厭希的焦慮情緒得到了不少緩解。一直被忘到腦後的重要事,也隨之被記了起來。
“明天有空嗎?去一趟大姨家。
“上周她六十歲大壽,我用我們兩個的名義給她送了套祖母綠首飾,事後她說太貴重了,要給我們一副鑽石項鏈當回禮。你明天一早過去拿一下。”
眼巴巴跟在蘇厭希身後的別允縱,一聽這話垮起了臉:“啊……明天啊?”
“你明天有事?”蘇厭希掀被子的動作一頓,奇怪地回頭看別允縱,“要去公司熟悉業務?”
別允縱支支吾吾,沒說是或不是,生硬地回避話題:“非得我去拿嗎,就不能叫人送過來?”
“不合適。鑽石首飾太貴重了,不好讓外人送;再來,那畢竟是長輩給的回禮,親自去取才比較禮貌。”蘇厭希解釋道。
他麵無波瀾,實際卻是起了疑心,好奇冤家丈夫明天到底有什麼安排?
去公司?不可能。公司事務有大哥在打理,別允縱也不是勤快上心的人;上周去過卡後,至少半個月內都不會再去了。
和朋友聚餐?有可能。可至於是正兒八經的朋友,還是喝酒尋開心的狐朋狗友,那就隻有別允縱本人才清楚了。
雖然蘇厭希近期忙著上演技課,也花費了不少精力準備試戲,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別允縱這段時間的不對勁。
一天到晚不著家,電話打三個兩個無法接通,發微信要等老半天才能等到回應。
按往常經驗來說,別允縱這不是出軌就是見了鬼!
“隨你便吧。”想到這裏,蘇厭希沒了搭理別允縱的心情,拉過被褥側躺下,不再延續話題,“你不去,那等試戲結束後,我開車去。”
“別啊,這樣多累?”
花花大蘿卜倒是貼心,跟著鑽進了被窩,湊上前找補道。
“還是我去吧。我……我忙完我的事後,一定會記得去拿的。”
蘇厭希閉著眼側睡,心想你就是遊手好閑二世祖一個,有個屁的好忙?別是忙著陪哪個小情人吧。
他沒將心裏的不滿表現出來,隻是拉了拉被子、蓋過半張臉,強硬地結束話題:“明天再說吧,先睡了。”
比起別允縱是否出軌,蘇厭希還是更關心明天的試戲。
小三什麼時候都可以抓——不抓也行,反正影響不了他。但試戲的機會,卻隻有這麼一次。
隻要能拿下《紅花正值盛放時》的主演名額,他就有底氣和最王牌的經紀人簽約,補上複出計劃裏最關鍵的那塊拚圖。
銷聲匿跡四年,他終於等到了成熟的時機,向世人展現他沉澱期的努力成果。而這一次——這唯一的一次,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