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Chapter14(1 / 2)

在安離開的一個星期後,沃爾布加姨母和奧萊恩叔叔大吵了一架。

不,應該說是沃爾布加姨母單方麵對我們所有人潑灑冷言冷語。雖然矛頭主要對準已經離家出走的安,但我們所有人都沒人能夠幸免於她的遷怒,而奧萊恩叔叔首當其衝。

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沃爾布加姨母最生氣的樣子,她簡直要被氣瘋了!

她讓克利切把安的東西全部都扔了出去。她大聲咒罵,每句話裏都是尖酸刻薄到連我都驚訝的糟糕詞彙。她甚至把我那不知道在哪兒喝酒的父親叫了回來,毫不客氣地甩了結結實實一巴掌讓他清醒起來。

我親眼看著我父親的半邊臉腫了起來,一旁的奧萊恩叔叔欲言又止,他似乎想讓我、雷爾還有西裏斯回自己的房間,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就被沃爾布加姨母諷刺了。

“都給我好好聽著,你們都一樣。”沃爾布加姨母冷著臉說,“別給那些巧言令色的牲畜給騙了,我知道那些小麻種們都在盤算些什麼。他們以為勾上一個布萊克小姐就有了金鑰匙,就能打開天堂的門了。”她發出了嗤笑,“哈,簡直癡心妄想。”

於是我被迫聽完了沃爾布加姨母長長的、從頭到尾居然毫無重複的謾罵與詛咒。

她毫不猶豫地把安當做反麵例子來教導我們,不過大概是因為我很早預演過這個場景了,我的內心似乎毫無波瀾。我掃了一眼我旁邊的雷爾與西裏斯,他們一個沉默不語地低著頭,一個在緊緊握著拳頭忍耐。沃爾布加姨母滔滔不絕地講著,我們三個早就心知肚明的人同時選擇了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真是難得的默契。

倫敦格裏莫廣場12號忽然多了很多人,我的父親西格納斯、我的母親德魯埃拉還有我那常年在外遊曆的叔叔阿爾德法都回來了。在某個下午,西茜把我和雷爾帶到家族掛毯前的時候,我居然在大人之中見到了貝拉。

哦,貝拉!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修身裙子,披散著黑色的長卷發。她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樣的美麗與驕傲。

我放開西茜的手,撲上去抱貝拉的脖子。我不敢大聲講話,隻能小聲地表達我的思念,“貝拉貝拉貝拉貝拉,我好想你。”

“哦,別離我那麼近,多蕾,你以為你還是個小孩子嗎?”貝拉嫌棄地把我的臉推開,不過在那之前我感受到她在我的頭上揉了一把。

我挪了個位置,又鍥而不舍地貼了上去把臉擱在她的肩膀上,這回她沒有阻止我。我感受著她溫熱的體溫,用指甲去碰她手上多出來的細細長長的疤痕。那些新鮮的疤痕在她的手臂上鋪開,向上延伸到她的袖口裏。我有點難過,“為什麼不用白蘚呢,貝拉?”

“管好你的手,”貝拉想把手抽回來但沒有成功,她白了我一眼,“別擺出一副要哭的可憐樣子。這些都是為主人戰鬥留下的勳章,是黑魔王賞賜的榮耀!”

我注意到她的左手內側多了一個黑魔王標記。那是個刺青一樣的黑色骷髏頭,一條蟒蛇正從它的嘴裏往外爬。我沒有觸碰到它,但光看著它我就能感受到一陣冷意順著我的脊椎骨向上爬。在貝拉給我寫的信裏她曾洋洋灑灑地介紹過這個符號,她把它稱呼為主人的恩賜與信任,她說她現在是黑魔王最親近與喜愛的仆人。

然後我在同期的報紙裏看到了她描述的標記,在某個被食死徒襲擊過後的村莊上空,這個綠幽幽的符號陰森森地亮著,下麵是一片燒焦的樹與屋子。

說實話,我簡直要被那張過分清晰的照片惡心吐了。

貝拉曾經告誡過我不要觸碰這個印記免得驚擾黑魔王,所以我隻是小心翼翼地摸索這個印記旁邊的皮膚。“疼嗎,貝拉。”我問她,“疼嗎?”

“我說了多少次了,一點也不疼。注意點,別碰不該碰的地方。”她懶得再管我了,任由我抱著她的左手,轉頭開始和西茜聊天。

我安靜地聽她們壓低聲音談論安,從安離開到現在不過是一周半時間,她們說起安的時候已經不再用她的名字。

昨天夜晚,西茜坐在梳妝鏡前打理她淡金色的長發,她拿起她慣用的梳子看了很久,然後把梳子丟出了窗外。我認出了這把梳子是安送給她的。西茜對我說,“從明天開始,我沒有安多米達這個姐姐了。”

我點點頭。

“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她的名字。從此以後,無論她在哪裏,過的好不好,都和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