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雙腿廢了,而且還不分晝夜的咳嗽,身體逐漸的垮掉。每一次咳血,都讓陳虎的心也跟著滴血。
那些充滿了草藥味的苦汁,可能喝的太多了,他大口喝藥的時候,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他說過,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味道了,除了疼痛以外,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陳虎聽到這些的時候,他心裏也跟著流淚,然而卻沒有任何的用處。
當外麵傳言,說他陳恒是陳虎的私生子的時候,陳恒自然也知道了。
陳恒很莊重的問他,問他對於這件事怎麼看,甚至破口詛咒那些造謠的人不得好死,表現的非常的憤怒。
要知道,陳恒自從成了陳虎的義子之後,一直表現的都溫文爾雅,很少再罵人了。他這麼憤怒,不是因為別人說了他的壞話,而是因為別人損害了陳虎的名聲。
罵他可以,甚至詛咒他那死去的爹娘都可以,但是不能損害一點點陳虎的名聲,這是他的逆鱗,誰也不允許。
那個時候,陳虎還沒有大規模的收義子,也沒有什麼十二太保,就隻有這一個義子,一個交心交肺孩子。
陳虎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親兒子看待。
麵對這樣的詢問,陳虎總是故作輕鬆的回道:“既然知道是謠言,那就不要理會好了,畢竟謠言止於智者。”
陳恒雖然依舊不甘心,表現的忿忿不平,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陳恒其實很高興的。
因為有時候兩人聊天的時候,陳恒總是故作不經意間突然詢問道:“義父,我以後直接叫你父親怎麼樣?”
聽到這話的時候,陳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不等他反應過來,陳恒總會哈哈大笑起來。
“看把義父你給嚇得,我隻是說說而已。”
其實陳虎能夠看出陳恒的失望,陳恒肯定又在自責,認為自己不知好歹,已經收他為義子了,還讓他姓陳,竟然還想得寸進尺。
其實陳虎自己心裏,也是有苦難言。他想要同意,但是心裏麵那道坎又過不去,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此時一幕幕場景在陳虎麵前,又重新演繹了一遍。一句句對話,又在他的耳邊一次次響起,那個時候可能是說者無心,但是卻聽者有意。
如果不是因為考慮他的病情的話,陳虎肯定會把他帶在身邊,讓他陪著自己南征北戰。
他隻是想要把陳恒留在西境後方,他認為前線危險不說,條件也非常的艱苦。這樣的條件,不適合陳恒療養身體。
沒有想到,他前線依舊好好的,後方倒是先亂了,而他的這個決定,最後竟然反而害了陳恒。
後悔自責,此時充斥著他的內心。他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此時心裏非常的難受。
陳虎收回了手,突然用力往上一擺,原本攙扶陳虎的賈惑,手被陳虎大力打飛了出去。別看他年紀不小了,但是力氣依舊很大。
賈惑原本就隻是一名讀書人,再加上沒有反應過來,結果被擺的一個站立不穩,手也碰到了陳虎頭上的發冠。
陳虎頭上的發冠被打飛了出去,立刻變得披頭散發起來,而賈惑也被摔倒在地,疼痛的不行。
可是陳虎可沒有在意這些,披頭散發的跑了上去,直接從木盒當中,把陳恒的頭顱抱了出來,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殷紅的鮮血順著華服流出,陳虎仿若未覺。他直接坐在了地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說剛才還有點含蓄,沒有太大的釋放。現如今卻沒有任何顧忌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了起來,像一個孩子一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