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悄然來臨,宋巧在衛生間呆了一天沒有吃任何一點東西。蘇北被關在寢室裏一天,有的,隻有一杯涼透的白開水。
而蘇秋夏,沉默地斂著眉眼,在客廳跪了一天,不吃不喝,幾乎暈闕。
蘇北也累了,疲倦地順著門癱了下來,痛苦地抱著頭,想著今日的那一幕幕。
悔恨、難過、驚疑所以情緒像潮水,淹沒了他所有理智。
他以為自己是個好哥哥,可現在看來,倒是糟糕到了極點呢。他……可要靠妹妹的保護。
就在蘇秋夏以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洗水間的門開了。
一臉憔悴的宋巧倚在洗水間的門口,聲音倦得像傍晚的夕陽,記憶中她柔美的臉卻早已爬滿了皺紋。她啞著聲音,說:“你起來吧。”
聽到宋巧的聲音時,蘇秋夏下意識地抬眼望向客廳那古老而破舊的鍾。分針不緩不急地走著,它咧開嘴傻傻地朝蘇秋夏笑。哦,原來已經十點鍾了。
撐著沙發勉強站起身,跪了一天腿有些發軟,差點又摔了下去。好在及時扶住了沙發,才避免了這一結局。
揉了揉已經僵硬的腿,才抬頭看宋巧,等她說話。
“我累了。”她莫名其妙地丟下一句話,便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去,順手打開了蘇北房間的門。
感受到門鬆動,蘇北欣喜若狂,立即推開門跑了出來。正好看到宋巧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往另一間屋子走,而蘇秋夏垂著頭歪著站在沙發邊,看不清她的表情。
連忙跑了過去,扶住蘇秋夏搖搖欲墜的身子,關切地摸了摸她額上的傷還有臉上幾處淤青和手指印,心疼道:“秋秋,都怪哥哥不好。如果我沒來,你也就沒事兒了。”
蘇秋夏蒼白地笑了,搖了搖頭,有些無力,說:“哥,不關你的事兒。該來的遲早會來。”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爭辯,蘇北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翻著自己的包,找著碘酒和創口貼。
他常年受傷,這些玩意他可時時刻刻帶在身上的。
急忙回到原處,發現蘇秋夏軟綿綿地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心裏的憐憫和愧疚越發的濃重,坐到蘇秋夏一旁,扶起她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然後低頭為她處理傷口。
棉簽沾了些碘酒,輕輕擦在額上的傷口上,惹得蘇秋夏“嘶”了一聲。
急促地停下動作,不安地看著她,說:“痛……痛嗎?秋秋,不好意思啊,那我輕點,輕點。”
說著,又重新擦著,但手上的力道輕了許多。
後又細心地為她貼上創口貼,一處一處地消了毒以後,才滿意地拍了拍手,笑:“好了。”
蘇秋夏也跟著蘇北笑,休息一會兒後,感覺好多了。
於是說:“哥,我去煮飯,你等著啊。”
不等蘇北回應,便跳下沙發,穿上拖鞋,撒開腳丫奔向廚房,哪裏還有剛才懨懨的樣子。
蘇北倒也無奈,隻好坐在沙發上,收拾著東西,笑。
的確餓了。
當蘇北看到蘇秋夏端來的那碗抄手時,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眼裏發光,目不轉睛地盯著。
“快吃吧。”蘇秋夏笑道,把碗遞給了他。
兩人之間無需客氣,大大咧咧地接過抄手,開始狼吞虎咽風卷殘雲。
蘇秋夏卻沒有坐下吃,而是端了一碗走向宋巧的房間,敲了敲門,把抄手放在門前,說:“媽,抄手我給你放在門前了。自己等會出來端。”
等了片刻,沒有回應,便回到廚房,自得自樂地吃著抄手。
一碗抄手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幸福地舔了舔嘴唇,覺得人生從未如此明媚過。
蘇北探了半個頭進廚房,左瞧右瞧後對上蘇秋夏疑惑的視線,才不好意思地舉起自己空的碗,小心翼翼地說:“我還餓……能不能再來一碗……”
無奈。
笑著側了側身子,指著炤上的過,說:“在裏麵的,自己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