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被將要退休的李局,在上報的文件中發現錯字,每每一頓嘟嘟囔囔的抱怨:我知道阿迪和小孫走後,你的工作量是大了,但也不能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做事要有個做事的樣子,你看我下個月就退休的人,還不是照樣精神飽滿,意氣風發!比不比得上你們年青人呢?再說了,上級領導不安排新的工作人員進來,難說是考驗你呢!我說歸說,你做歸做,該放開的手腳,一定要放開,不要束手束腳的,拿出你的‘火色‘來,好好幹!
也許是李局的激勵言語起了正麵作用,我終於熬過,沒有阿迪和小孫在身邊的,非常不適應的一個月。
據說斷臂的人在最初的21天之中,會感覺斷下的臂仍然存在,可自第二十二天開始,這種幻覺會逐漸消失。而我這輩子,也許再沒有和阿迪和小孫共事的機會了,有道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營盤雖還在,兵已然不同。
或許,那麼一天,我也會選擇離開。
這天下午下班的時候,牛大爺隔著值班室窗台,滿臉神秘感的叫住我:柯枬,有個好年輕漂亮的女子找你呦!
我一愣:人在哪呢?
牛大爺嘿嘿的笑著,摘下標誌性的墨鏡,用軟布擦了擦灰塵,其實鏡片上一塵不染,這個動作,是賣關子的意思了。
我隻能耐耐心心的等牛大爺,內心裏心急火燎,可毫無辦法。
牛大爺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看我的態度也還尊敬,帶少許恭維的神情,這才心滿意足的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還在我麵前裝呢?
我滿腦子雲裏霧裏:牛大爺,我沒招您,也沒惹您啊,您今天這是唱的哪出呀?我還趕著回家呢,今天我媽可要我回家吃飯去呢!
牛大爺眼見剛才的心機費盡,再問不出所以然,才意猶未盡的解釋說:她等你一個下午了,我說我給你掛個電話,叫你出來,可她,就是死活不肯,說不想影響你工作,硬是等到了現在,多好的女子啊!
找我的人,竟然是:小芳。
小芳一見到我從機關大門口出來,就急衝衝的快步迎了上來。
看到沒穿工作服的小芳,我的眼前一亮,小芳水靈靈的翡翠白菜似的清爽悅目。
小芳也不多說,示意我跟著她,就頭也不會的往前走。
緊跟著小芳,走離機關很遠,在一個相對僻靜處,小芳這才站了下來,轉過身,開口說話:柯枬,你可要對我說實話,阿迪現在在哪裏?
小芳不待我回答,萬千委屈,一古腦的自眼眶裏,隨著淚水汩汩的流了出來:如果找不到阿迪,我可怎麼辦呀!說罷,獨自低聲抽泣起來。
對於從來沒這樣遭遇的我來說,簡直是投鼠忌器的難堪。
隻好手無足措的呆呆站著,任由小芳雨打芭蕉的抽泣。
我就算是再頭腦簡單,不明人情事故的一個人,從見到小芳的那一刻起,也心知肚明,小芳今天來找我,事情一定因阿迪而起。
過了許久,小芳才止住傷悲,我隻能狠下心腸勸說道:小芳,你隻是哭,也解決不了問題呀,你跟阿迪有什麼矛盾我不管,但不說清楚阿迪到底怎麼你了,一個勁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我怎麼幫你呀!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走了!
這句話,立竿見影。小芳用紅腫起來的眼睛,揣摩了半天我的表情,下了非常大的決心後,咬咬牙,這才說到:我懷了阿迪的孩子。
這句話,無亞於晴天霹靂。
雖然,我猜想小芳來機關找我,一定有著非常重要的原因,要不然,小芳怎麼會等我一個下午。
可原因從小芳嘴裏說出來,在心理上,我卻無法接受這個原因。
阿迪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呢?
他究竟是個什麼人呢?
自從南湖‘自殺‘事件之後,阿迪總給我行蹤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