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的城市是個不大的二線城市,民生和諧,節奏悠揚,既沒有北上廣擠地鐵的痛苦,也不像小城鎮那般懶散,當然現在的市領導也在努力修路架橋建地鐵,力爭把它建成一個國際化大都市。在這樣一個城市生活最大的優勢就在於,隻要你不太遊手好閑,家裏人是本地土著且有班可上,一般都能給安排個旱澇保收的單位混吃等死,恰巧我就是這其中的一員。
大專畢業那年,我極不情願的順應老爹的要求去了部隊,老爹當時的說法是:去部隊鍛煉兩年,回來以後好安排工作!那時年少的我,曾滿懷一腔熱血,自以為能闖出一片天地,結果碰了半年壁以後,還是鼻青臉腫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去部隊鍛煉的現實。退伍之後,等了一年,我被安排到現在的單位,成了事業單位的一名正式職工。然後一晃就是三年……
“小張啊,你到後麵去轉一圈,看看可有小攤小販在賣東西,有的話把他們趕走,講院子裏麵不能擺攤,剛才主任打電話了,講有人在賣水果,大院裏麵怎麼能賣水果,太不雅觀了,影響不好!”
“唉!我知道了,科長,我這就去!”
你看到了,這就我現在的工作,在單位大院裏驅趕小販,巡巡邏,看看有沒有什麼亂停亂放的車輛,剩下的時間就是坐在辦公室裏喝喝茶,看看報紙,上網這件事最好別幹,因為跟科長搶電腦著實有點大逆不道。退伍戰士回地方,最合理的安排就是去保衛科,不需要技術,不用動頭腦,是個人就能幹。
很多時候我會回憶起剛進單位時老處長對我說的一番話,“小張啊,你父親在單位工作了一輩子,工作幹的不錯,但你要知道,事業單位就是個大泥潭,一進來會覺得很舒服,慢慢的你就陷進去了,然後你身上就沒有了銳氣,你要再想幹點什麼事就難了,你確定你要進來上班嗎?”當時我看了老爹一眼,看到的是滿眼的殺氣,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小子要是敢說個不字,老子回家就把你皮扒的了!”於是我隻能諂媚的說:“處長,您放心,不管怎樣我願意為單位做一點微薄的貢獻!”然後看老爹和處長微笑的點點頭,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三年以後我覺得處長說的話太有道理了,我在這大泥潭裏如魚得水,到點上下班,雙休,節假日舉國放假,不忙也不累,按月領工資,逢年過節發點小錢,一年到頭也能拿個三四萬,至於銳氣,早不知道到哪去了。
王淩是我的女朋友,我們談戀愛有兩年了,兩年前,我的高中同學戴老師把她介紹給我,她是他們學校的英語老師,長相白淨,人也乖巧,那天晚上我喝大了,戴老師送我回去的時候問我:“小姑娘怎麼樣?”我說:“挺好的啊!”然後戴老師就跟王老師說:“人家覺得你挺好的,想跟你深入接觸下!”王老師居然也就同意跟我深入接觸下了。後來我跟王淩說:“其實當時我就隨口說說的,那晚上喝大了,看人都是花的,連你長什麼樣都沒看清!”結果第二天王老師就去找戴老師:“尼瑪,當初你是誆我的啊!”
當然,作為一個老師,王淩罵娘的情況並不經常出現,談戀愛以後有幸見過兩回,一回是一個學生上課拿彈弓打第一排的同學,結果子彈打到了王老師的屁股上,王老師一怒收了小孩的彈弓,小孩家裏有錢給寵壞了,當場就和王老師鬧了起來,攪合的一堂課沒上成,盛怒之下的王老師放學把小孩留了下來,聲稱:“老娘今天不治治你就尼瑪不姓王!”然後罰小孩抄單詞,teacher抄250遍,school抄250遍,說讓你認識認識什麼叫老師,什麼叫學校,不抄完不準走。後來我跟王老師說:“你這樣不對,這樣小孩不就認為王老師是想告訴我老師二百五,學校也二百五嘛!”王老師猛拍我一巴掌:“要你管!”
還有一回我陪王老師坐公交車,車上人多,一小偷在車上摸了王老師的手機,剛巧王老師電話響了,王老師一摸口袋手機沒了,回頭一看手機在小偷手裏拿著,正準備往口袋裏裝,王老師一把抓著小偷的胳膊:“尼瑪敢偷老娘手機!交出來!”我一看小偷另一隻手在口袋掏東西,心想壞了:“別TM是想掏刀子捅人吧!”趕緊推開王老師,照著小偷褲襠就是一膝蓋,小偷當時就軟了,我把他手從口袋裏扯出來撇在身後,叫王老師把他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王老師一邊罵一邊掏他口袋:“叫尼瑪偷東西,叫尼瑪偷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個錢包,估計當時被發現想把錢包給扔了,結果被我當成掏刀子,直接給廢了老二。後來那天晚上王老師就沒回家,興高采烈地跟我滾床單去了,末了還騙她媽說晚上遇見小偷正在派出所做筆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