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黑夜中結伴而行,皆是心懷鬼胎。從鄭裏佳身上可知,有些npc是知道玩家的身份的,所以要小心內鬼,身邊的隊友不一定是真實。
那個問題又出現了,究竟什麼才是真實?自己就一定是實際存在的人嗎?祁汐川抬頭看看空中零碎的幾顆孤星,心思翻湧,自己為什麼會被卷進這些遊戲,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又如何找回……想著想著突然腦袋一震,祁汐川蹙起眉頭不由得捂著頭,蹲下身子。
其他三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許曦衝過去扶著神情恍惚的祁汐川,他似乎焦急地說了什麼,可是祁汐川什麼都聽不到了,眼前人影憧憧,他似乎趴在地上,身下護著一人,身上很重動彈不得,大片的血跡暈染在胸前,與身下人的血交融不分彼此。
胸口一陣陣發悶,心痛到就要窒息的感覺襲來,雙眼被血模糊,那人看不清麵貌,似乎在喘息著叫嚷著,可他隻能聽見自己低低啞啞的嗓音。
“好好活下去我愛你。”
視線一黑,萬籟俱靜。
“祁汐川!”一聲呼喊耳邊響起,祁汐川大口呼吸,意識漸漸回籠,睜眼就看見許曦雙眼發紅,聲音低沉卻帶著驚慌喚著自己的名字。
捏捏鼻骨,祁汐川略帶歉意地笑笑,“沒事,剛才突然想起了些陳年舊事頭有點疼。”
許曦手一緊,“你想起了什麼?”
“沒什麼,”祁汐川借力起身,“想起家裏小狗咬壞了網線的糟心事兒了。”
許曦沉默,似是放下心又帶點遺憾。祁汐川沒放過這絲異樣,卻隻是讓他和徐野澤不必擔心,大家爭取在天亮前回去。
回到住所,天已蒙蒙亮,玩家陸陸續續出了屋,和祁汐川他們打聲招呼,詢問他昨晚的發現,祁汐川大大方方拿出手機,打開相冊。
手機上,一個身著喜服的男人死狀慘烈,現場濺滿了血跡和被切碎的身體器官。大家陸續看完臉色都不是很好,王驍胃裏一陣翻騰,捂著嘴就跑去一邊幹嘔了。
雙馬尾唔了一聲,問:“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你們還發現了什麼?”
“還有一本日記擺在屍體邊的桌上,”祁汐川遞過本子,繼續道,“死因是中毒,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
聽到中毒,鄭裏佳嗤笑一聲,見祁汐川看過來,迅速收斂神情。
“沒死多久,這就要看任務中的“活”是不是從我們進遊戲開始計算了,”雙馬尾戳戳下巴,“不管怎麼樣,試試吧,現在問題是他的願望是什麼。”
“日記裏說的很清楚。”祁汐川表示讚同,指了指本子。
“你怎麼知道他的死因和死亡時間,你是學醫的嗎?”白襯衣的李黎突兀發問。
祁汐川瞥他一眼,想起了這號人物,語氣不屑,“我從來不和杠精講道理。”
“你這話說的,你”
祁汐川避開對方的拉扯:“對對對,你說的對。”
李黎:“”
“你說蛇蠍美人?”有了之前的抬杠經曆,並沒有人把這段對話放在心上,雙馬尾拉回尬住的跟班,繼續剛才的話題,“誰啊,難不成是村中的女鬼?”
“也許,”祁汐川道,“不過我更傾向於這是罌粟花海的指代,你看這幾天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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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蛇蠍美人,我要毀了她們,再美好又怎麼樣,還不是淪為賺錢工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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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抵擋不住你的誘惑嗎,你以為你算老幾,敢和我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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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的日期寫了一半便沒了下文,小數點後拉長的筆道劃破了紙張,不難想象當事人在寫這頁日記時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祁汐川邊指邊說,“據我所知,這片村莊世代以種植鴉片和販賣人口為生,這本日記的主人是村長的兒子,他應該是夥同收購鴉片的人賺私利,收回扣,結果談崩了,被人處理掉,他臨死前應該是恨村外那片花海的。”
“你這猜測有什麼依據嗎?”
“從看到劇本開始我就有了懷疑,故事背景起源於1838年,如果考慮給出時間的意義,這時清王朝流入鴉片正旺,國外資本家利用這片與世隔絕的村莊種植鴉片,後來受時局影響,村中原住民紛紛想要金盆洗手,幕後黑手不相信活人能保守秘密,借助假大師和惡鬼索命的謊言,掩飾自己解決掉村民的真相。村長為護住兒子先走一步,卻不想他還是成為了受害者之一。”
雙馬尾笑笑,“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都要被你繞進去了,你當我是傻子麼?”
祁汐川心裏咯噔一下,我靠,怎麼還不信,我哪裏說漏嘴了……
“講的這麼詳細,傻子才聽不懂,”雙馬尾拍拍祁汐川肩膀,“哥哥,你有什麼辦法毀了幾畝地的花海,說來聽聽?”
“”祁汐川心裏小起小落,扔給女孩一大包藥,“用我配好的粉末撒入灌溉的水源,開水注田,不出一刻花會全部枯萎,當然,現實中可不能這麼做,會汙染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