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呦呦有點意外，她所見過的年級第一要麼是敦厚老實的木訥呆子，要麼是無所不能的痞帥學神，再不濟也是個中規中矩彬彬有禮的溫潤學霸，怎麼，程鹿鳴就不符合這三類人呢？
昨天報道就聽到一些程鹿鳴常年稱霸年級第一的傳言了，這年級第一還好巧不巧是她同桌，可惜她昨天沒見著。
沒想到她的年級第一同桌程鹿鳴就作為高一新生代表在國旗下講話。
遠遠瞧著，隻見到程鹿鳴像根竹竿似的杵在國旗下，頭發剪得短短的，臉看不大清，一身校服整整齊齊穿在身上，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端的是清爽明朗的儒雅好學生姿態，許呦呦估摸著應該是好相處的人。
要是和程鹿鳴做朋友，平時相處起來一定很舒服吧？
隻是意外來的太突然。
彼時，班主任林老師正組織學生排隊領書，程鹿鳴排頭，許呦呦緊隨其後，本著交好的原則，許呦呦就衝著程鹿鳴打了招呼。
“程鹿鳴，你好呀，我是你的同桌許呦呦，我們可以做朋友嘛？”許呦呦仰著明媚的笑臉，發散著自己的善意。
程鹿鳴隻是低頭瞥了許呦呦一眼，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應：“嗯，請便。”
然後就孤傲的轉頭了。
嗯？
許呦呦差點沒聽清什麼，但是這一屑不顧的態度倒是著著實實感受到了。
許呦呦不得不懷疑，國旗下講話的程鹿鳴和眼前這個程鹿鳴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怎麼沒有印象中好相處呢？
聽聽這這語氣，看看這不想跟你多講一句的動作，分明就不是好相處的人。
也許，還不熟？
許呦呦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訕訕一笑，許呦呦就轉頭和後邊的同學發散善意了，一會子就認識了程琦琦、林蘊玉，七嘴八舌聊開了。
這麼一下子幾人越走越慢，就落在了隊伍的後邊。
“琦琦，我聽說你們大多都是從初中部直升高中部的，那，程鹿鳴一直穩居第一從沒掉過？”
許呦呦是走了關係在開學前把學籍從南城大學附中轉過來的，一個星期前才來寧城，對寧城這邊的高中不太了解，道聽途說也才了解了一星半點。
程琦琦聽了這話，以為許呦呦是寧城市一中外招的，開啟了琦琦小課堂，給許呦呦普及了好些東西。
一中招生有直升和外招兩種，直升的分數線比外招會低點。
程鹿鳴毫不意外是直升的。
程鹿鳴每次年級大小考都穩居年級第一，有時候還能甩第二名二三十分，他除了成績好，體育也不錯，當之無愧的學神。
不過好些人都說程鹿鳴是孤兒，身世淒慘，從來沒見到有人參加他的家長會，而且他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朋友。
許呦呦若有所思，如果程鹿鳴真是孤苦淒慘的小可憐，怎麼剛剛看起來那麼傲，倒像是大少爺的作態，這是刺蝟嗎？用堅硬帶刺的外殼保護自己柔軟的內裏？
一時之間，許呦呦望著隊伍前邊步態安然似閑逛的程鹿鳴多了些同情，這自我保護的方式像極了段栩嘉。
段栩嘉和許呦呦青梅竹馬，初二那年段栩嘉媽媽車禍去世，段栩嘉整整一學期都在暴躁中，許呦呦安撫他安撫得自己都要炸了。那時的段栩嘉看誰不爽就懟，就一個炮仗，好在走過來了，現在又是個陽光大男孩了。
許呦呦可不覺得自己能安撫得了一個段栩嘉就能安撫得了一個程鹿鳴，以後和程鹿鳴和平相處不觸他黴頭就好。
許呦呦也就歇了和程鹿鳴做朋友的念頭，和程琦琦、林蘊玉聊得熱火朝天。
程鹿鳴轉彎時，回頭掃了一眼隊尾的許呦呦幾人，淡漠的眸子也不見任何波瀾，隻是“哼”了一聲。
說了做朋友，也沒見她這麼熱情的跟他聊天啊，都是些客套的話，虛偽。
她和那些人也沒什麼不一樣，不會有人真心想跟他做朋友的，都怕被他牽連。
早就習慣了，朋友什麼的，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明明心裏是這麼想的，程鹿鳴還是忍不住回頭多看了許呦呦她們幾眼，怎麼會有人這麼快就和別人交上了朋友呢？
一定不是真心的！都是客套的而已！
“哼！”
程鹿鳴使勁瞪了許呦呦一眼，狠狠扭頭，悶不做聲地跟著林老師走。
倒是把跟在程鹿鳴後邊的林佳佳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瞪她了？
她明明都沒跟他接觸過，別說一句話，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講過，為什麼要瞪她？
感覺好委屈哦，但是又好無奈，好不服，好想瞪回去，可是又不敢。
林佳佳隻能縮成鵪鶉樣唯唯諾諾跟在程鹿鳴後邊，氣都不敢大聲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