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似乎感覺鎖在自己身上的繩子鬆了鬆,回首一看竟發現了一隻金耳朵的兔子在拚命地幫她咬開捆住她的鮫弦繩。
“這兔子?不是洛凝凝的兔子嗎?”洛琳琳忽然想起似乎自己曾經見過凝凝也有過這樣的一隻兔子。
難道洛凝凝也在這朝鱗宮中?難道她不曾被抓?那她豈不是就要獨自完成宗門任務了?
憑什麼!
洛琳琳看到這隻兔子,心中便有了這一連串的猜測。
不!不行!絕對不可以!此時她看著這隻奮力救她的兔子就像看見了凝凝勝利的、挑釁的目光一般。
宋沉玉忽而感覺一陣陰影籠罩了他,他警惕地一抬頭,便看見自己願意終身守護的姑娘正在以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眼神陌生到讓他不由生出了些莫名的心寒之感
“阿汐,真的是你…”混沌中一老人在親眼看到傅景昀的紅色鱗片狀胎記後終於卸下了所有防備,盡顯思念與疲憊地喚了一聲。
“舅舅,是我,這麼多年,我被天澤宗的靈微擄走,錯認賊人為師,今日方才與至親相見。”傅景昀上前一步,幽藍的眼中既無恨意也無熱絡,就仿佛這短短一段話隻是他在轉述別人的一生那樣。
前世,就在傅景昀剛剛踏入化神期的那日,一向和藹的師尊突然變了臉,趁他不備,催動了他身體裏的玄火流影、也露出了隱藏數十年之久的猙獰真麵目。
不知靈微是為了炫耀亦或是為了讓他這位“愛徒”死的明明白白,終於“好心”向傅景昀透露了他的身世。
直到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如靈微對外所說的那樣,是遭難的一對夫婦將兒子托付給他,並由他帶上天澤宗後收為弟子的。
正相反,天澤宗、靈微,自己的好師門,自己的好師尊,正是讓他從小失去雙親的罪魁禍首!
“傅景昀,你明明是個神羽族的妖孽,竟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匡扶天下的仙君了?簡直可笑!為師容你活了這麼多年,也不過就是為了以你之體存放神髓罷了。現下你已成化神期,若為師再不將那神之髓從你體內取出,它便要與你徹底融合了。”
傅景昀還記得靈微說這話時,那一向可敬的麵容上不受克製的譏諷與陰狠。
“師尊撫養徒兒、授徒以道、悉心栽培經年竟是為了這所謂的神之髓?”傅景昀還記得當時的自己仍是不敢置信地如此質問道。
“哈哈哈哈哈,不然呢?”靈微聽到他這般幼稚的問題,笑得更是猖狂:“若不是這神之髓竟然隻願以你這妖孽的身軀為容器,你也早就應當如同思梧林中那些你的同族們一般魂飛魄散了!”
“你已是天澤宗德高望重的玉仙峰之主了,距離登仙路也隻有一步之遙,既是如此,你又為何執意要那神之髓?”那時的傅景昀卻還是不懂,一向教導自己要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師尊到底緣何對神之髓這般執念叢生。
“一步之遙?一步之遙!你懂什麼!什麼修煉、什麼問道、什麼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實話告訴你修仙本就是個騙局!若沒有神之髓,根本無人能成仙!就連仙祖也…”說到這裏,靈微忽然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一般,並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以蒼玄劍將隱匿在傅景昀身體中全部的神之髓剖開取出,刹那之間,那種鑽心蝕骨的疼痛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可這剖丹取髓的痛苦再痛,也不及他的心痛。
而這卻僅僅隻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