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三道溝監獄(1 / 2)

公元一九九三年四月十一日,星期天,農曆三月二十,剛好是韓梅的爸爸韓太祥入獄一年零三個月的日子。

下午兩點鍾左右,一輛警車停在了餛飩館門前。隻見從車上下來兩個一高一矮的陌生人男人,徑直走進了梅梅餛飩館。

原來他們是省勞改局的監獄幹部,高個是的劉隊長、矮個的是董管教。他們向白玉蘭娘倆,詳細地介紹了韓太祥的現實表現。

他們說:自從白玉蘭和他離婚後,他的情緒十分反常。越發地悲觀、悔恨、絕望,並先後發生了兩次自殘現象,都被管教人員及時發現並製止了。

還說:上周韓太祥向監獄方提出了一個請求,請求政府能夠在女兒三月二十七的生日那天,讓他同心愛的女兒和他的老婆見上一麵。

監獄領導分析:根據他的平時表現,現在提出這種要求大致有兩種可能,一是謝罪;二是訣別。

所以這兩個人代表監獄黨委,誠懇地希望她們娘倆,能夠滿足他的要求,把韓太祥從絕望中拉出來。

還沒等他們說完,白玉蘭的眼淚早已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韓梅也是一邊痛哭一邊給媽媽擦著眼淚……

勞改局的人走後,白玉蘭還哪有心思做生意了!草草地關了店門就和女兒回家了。到家後白玉蘭就一頭栽倒在了床上,女兒也跑到了自己的小屋,把門關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此時此刻白玉蘭更是心亂如麻,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股腦地湧了上來。那個女人淫蕩的聲音、韓太祥護著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地上的衛生紙、還沒來得及穿上的內褲……太惡心了。

恨過之後,白玉蘭忽然又想起了勞改局的人剛才說的話。刹那間,韓太祥的自殘情景、他在監獄的鐵窗內悲觀、悔恨、絕望的樣子……立刻就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真有點懵了,不知何去何從。晚上,白玉蘭帶著梅梅回了娘家……

農曆三月二十七,是女兒韓梅十四歲的生日。天氣特別的好,正好還是星期天。白玉蘭事先給三道溝監獄打了回複電話,然後就和女兒梅梅趕坐頭班車出發了。

一路上,家人的囑咐、女兒的懇求,不停地在耳邊環繞著。她也做出了決定,要伸出手來拉“冤家”一把。

大客車已經行駛出了盤山道,明亮寬大的車窗就象電視屏幕一樣,不停地切換著窗外的“圖像”。轉瞬間,一派田園風光又呈現在了白玉蘭的眼前。

廣闊的原野、炊煙繚繞的農舍……這春意盎然的農村景色讓她感到無比的親切、令她心曠神怡。一種久違了的心情油然而生。仿佛又把她帶回了“知青”的年代,讓她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之中……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八日,她和一大幫熱血青年,登上了解放牌大卡車。一路歡歌笑語地行進在去往“廣闊天地”的大路上。

東北的十二月,正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季節。當車行駛出了市區,愛說愛笑愛蹦愛跳的白玉蘭,嗓子也唱啞了,於是她擠了個地方想歇一會。

靜下來之後她才覺得冷了起來。她雙手交叉,抱著自己那單薄的肩膀打著冷戰。這時也不知是誰,把一件棉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立時一股暖流湧遍了她的全身。她回過頭來尋找著雪中送炭的人,原來是她們班的學習委員韓太祥……

天真熱,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壟那麼長,得啥時候才能鏟到頭哇!正在她犯愁的時候一把鋤頭伸到了她的壟上。她一看,又是韓太祥……

今天集體戶是白玉蘭值日,外麵剛下完雪,道路很滑。白玉蘭擔著一挑水艱難的向前走著。忽然,一個高個男人雙手擎起了扁擔,把水挑子接了過去。還是韓太祥……

洞房花燭夜,韓太祥用寬闊的臂膀擁著她,向她發誓說:“蘭蘭,你真美!我要愛你一輩子……”三道溝到了!乘務員清脆的喊站聲驚醒了白玉蘭的回憶,她趕忙和女兒韓梅下了車。

白玉蘭娘倆一下車,就看見了劉隊長和董管教兩個人,熱情地迎了過來。

董管教急忙打開了車門,把白玉蘭娘倆讓上了吉普車。然後他迅速地關好了車門,跑步坐上了駕駛員的位子,“嘀嘀”!吉普車飛快地向溝裏開去了。

“請問,董管教你當過兵吧?”白玉蘭主動找話問了一句。董管教剛要回答,劉隊長搶過話來說:“當過!還是團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