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最後跟魔君一戰中,我清楚的記得魔君將修羅刃刺入了我元神,那一瞬間我抓住了他修羅刃,用那一瞬間的空檔自爆元神。
我是修真界最年輕的化神期修士,半步地仙,自爆足以毀天滅地,想必也能拉著那魔君一起灰飛煙滅。
我被譽為修真界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在修真界無人可敵,僅僅兩百歲就已經到了飛升之境成為修真界之尊。而大多數與我同歲的修真者不過徘徊於金丹期,也就是我的曾徒孫,曾曾徒孫輩。能與我平起平坐的哪個不是上千歲得老怪。
然而這個魔君,崛起不足數十年,據說年齡也就是我的一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煉的,我與他交手毫無勝算。
那一瞬間我有些後悔我曾經的懶散,也許在努力一點,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窘境了。
我被人供在神位上混吃等死那麼多年,我又豈能什麼都不幹,我是他們的希望,這裏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不能放棄。而此時此地,我隻能選擇玉石俱焚。
元神毀滅就是灰飛煙滅,再不存在了,但是為什麼我會感覺到周身的疼痛,難道我沒死?我有些納悶,我不至於廢柴道這個地步吧,自爆都沒成功?
我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卻是黑色蔓藤編製的床榻,魔氣蔓延流動,我心下一驚,自己莫不是被魔君抓了去。不料身體一動,周身的就如在火中炙烤一般,疼痛無比,嘴中忍不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我連忙捂住嘴,卻來不及了,屋外傳出一陣腳步,隨之推門聲響起。
我向外看去,就見一個胖子走了進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黑色鱗片覆蓋,絕對是個魔兵,還是個很油膩很猥瑣的魔兵。我真被弄到魔域來了!
如今我卻動不了,就如氈板上的肉,但是總不能坐以待斃。
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就是這麼有骨氣。
我戒備的看著那人,手中摳下了床頭一塊堅硬的藤蔓,斷口有尖銳的鋒利,若是那人有所動作,我至少能隔斷他的喉嚨。嗯,最不濟也可以用來自我了斷。
那人看見我也在看他,眼中卻閃現了一抹喜色,卻並沒有上前,而是隨之轉身向門外衝去,邊跑邊大叫“梵容將軍醒了,快叫花年大夫。”
“梵容將軍”這名字貌似是這人在喊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些魔族並沒有強迫我哪方麵的意思,我鬆了口氣,至少晚節保住了。
但為啥叫我梵容將軍,我有點疑惑,梵容這名字太熟悉了,忽然靈光一現,我想起來了。
我叫樊九容,取自“君子有九容”之意,也代表了師傅對我成為一代聖人的期許,我也沒有辜負師傅,體貌閑雅溫潤。加上我那飛速增長的修為,不是我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一說出來,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我,嗯,有點扯遠了。
梵容跟我的名字一字之差,全名叫婆雅梵容,是修羅族第一代魔君的兒子兼手下大將,善於使毒功。當時的魔君早已老邁,梵容也是我們當時認為最可能繼承魔君之位的人選之一。
不料大約幾十年前,我聽說這位梵容卻被人幹掉了,不但死了,還被人挫骨揚灰,生食其肉,魂魄也被壓在七寶靈塔中天天被折磨。而幹掉他的人正是與我大戰的那位新任魔君。
我心中驚疑不定,費力的抬起手,纖長的手指有點慘白,指甲中似有烏青閃過,這雙手有點邪性,絕對不是我的正義之手。
我又探查了一下我的丹田,正義的靈氣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魔氣,我試著運轉這些魔氣,體表逐漸形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鱗甲。那是修羅族的法相。
魔族分為三族,羅刹,夜叉和阿修羅。而這人顯然是修羅一族的。在打仗時就會幻化出駭人的凶相。法力高深的修羅王,甚至能幻化出千眼千臂的法相,令人見之生畏。
這一刻我確定,我變成了個我想處之而後快的魔族。這個認知猶如晴天霹靂。
我咋就變成了個魔族,而那人叫我梵容將軍又是咋回事,梵容不是百年前就死了嗎?此刻我腦子亂糟糟的,無比正義的我在思索要不要給自己一刀除魔衛道,匡扶正義?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門開了,我忙把剛剛掰下來的藤蔓又安了回去,先讓正義滾遠點。活著最重要,活著才有希望,才有未來,嗯我現在雖然是魔身,但是仍然擁有一顆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