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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北在自己的家裏醒來,往日裏每天醒來都是哈欠連天,精神困倦,卻又無法再繼續入睡。
今天,他格外神清氣爽。
從張元明嘴裏得知,他昨天喝的茶裏可能不小心被誰摻了酒,他喝醉了,然後沈星淵讓張元明等人送他回家。
陸北心裏十分感動。
“真的是王子特意囑咐的?”
“北哥,你都醉成一灘爛泥了,是個人都會讓我們幫忙送你回來吧,難道讓你睡在大街上。”
“張元明,你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你這張嘴,受到教訓。”
“北哥……你別教訓我就謝天謝地了。”
掛斷電話,陸北心情特別好,他又換了新花樣,去買了三份小籠包,一份給醫院的姐姐送去,兩份帶去學校,和沈星淵一起吃。
陸北心裏美滋滋,當見到沈星淵的嘴,腦子裏某段記憶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當時他專注地盯著沈星淵的嘴唇,感覺那裏像是有個旋渦,能將他吸進去……
?!
他見到沈星淵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是gay,他有沒有對沈星淵做出什麼禽獸的事??
“你盯著我做什麼。”沈星淵道。
陸北小心地問,“昨晚我喝醉了,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出格的事?”
沈星淵唇角微彎,“沒有,不過你對我說了一些話。”
“什麼話?”陸北的心懸到嗓子眼裏了。
“你說你羨慕我。”
“……”
沈星淵拿出英語課本,眉眼淡淡,“羨慕別人,不如自己珍惜時光,這才高三上學期,你靜下心來學習,還有機會考個好學校。”
陸北舒了口氣,嘿嘿笑了一下,“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聰明?我學不會的。”
“學不學在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說完,沈星淵走上講台領讀。
下午,陸北提前走了,沒有上最後一節課。
沈星淵對他的行為抱以冷笑,但也沒阻止,心中再次確認陸北無藥可救。
金碧輝煌大酒店。
陸北走到酒店門口,等候在大堂的人就把他帶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寺叔正在看財務報表。
陸北一句話也沒說,他靜靜地站了一個多小時,寺叔才把財務報表收起來,淡淡道:“怎麼,終於想清楚來見我了,上次派人去找你,根本請不動陸大少爺啊。”
陸北恭敬地低著頭,“寺叔,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我不是有意要違抗您的命令,那天要趕著去救人,實在沒辦法。”
寺叔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辯喜怒,“小陸,不論是阮雪的事,還是你要去救別人,這些無用的善意遲早會害了你,我跟你說過,男人,要成大事,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的缺點就是不夠狠。”
陸北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請您責罰。”
“你是我最看重的人,將功補過吧,”寺叔揉了揉眉心,指著桌上的財物報表道,“最近公司的壞賬率又提高了好幾個點,我想了想,還是把你召回資產管理組。”
“還繼續做催收嗎?”陸北問。
寺叔道:“對,聽說你姐姐最近要做手術,正缺錢,我給你加提成。”
陸北正要欣然答應,忽然,他想到了沈星淵。
正規手段催收是合法合規的,但是寺叔的有些產業在灰色地帶,他糾結了很久,他想離沈星淵近一點,想做一個好人。
“謝謝您的關心,姐姐的手術費我已經攢夠了,我不想再催債。”陸北斟酌道。
寺叔沉下眸,“怎麼?想單飛?”
陸北搖頭,“不是,我願意做您的其他工作。”
寺叔冷笑一聲,“行。我朋友那裏有個修車廠,缺學徒工,你現在是學生,一周去兩次,工資每天150元,可比你幹催收要辛苦多了。”
不僅辛苦,工資還低。
“好,我接受。”
陸北正要走,寺叔突然叫住他。
寺叔提醒,“陸北,你現在未成年,我不動你,但是等明年年滿十八歲,你答應過我,會報答我的恩情這件事,你別忘了。”
陸北手臂肌肉繃緊,他咬住後槽牙。
寺叔淡道:“我和毛爺的合作也停了,換做別人敢壞我生意,你知道他們會有什麼下場。我對你的行為諸多容忍,你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思吧?所以,你如果敢辜負我的這番好意,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陸北眼神灰敗,“我明白。”
經過寺叔的介紹,陸北去了市郊的宏豐修車廠,這裏全是全職工,他是唯一一個兼職的學徒。
他周末會來這裏幫忙洗車、擦車,做最基礎的工作,但是由於陸北認真勤奮,學東西非常快,修車廠的經理對他相當賞識,沒多久兩人就熟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