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叫做學霸。
他們天資聰穎過目不忘雄才大略霸氣側漏……以上省略類似形容詞N個。基本沒有什麼句子能夠完全概括其他人對這類人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也沒有什麼其他人能夠拿下這些宛如永不融化的冰雪般高貴冷豔的高嶺之花們。有些時候,他們甚至更像高高在上的神祗,看其他人的神情宛如俯視著一群營營碌碌的螞蟻。他們眼裏隻有自己,並且為其他人做不到他們能做到的事情而暗中嘲笑……
因為他們自己——根本就不是人!
衛陽越寫越憤怒,最後氣急敗壞地敲下了這麼一句。
柳嘉言拿著水杯從衛陽身後經過,聽到他磨牙的聲音,就朝著電腦屏幕瞄了一眼。這一看他就樂了:“根本不是人?”他同情地拍了拍衛陽的肩膀:“喲,陽子,這撲麵而來的酸氣,哥百八十裏外就聞見了!好歹掩飾一下,啊?”
“夠了啊你!”衛陽頭也不回,隻是一下子把那隻手甩了下去。“幸災樂禍給老子悠著點,到時候栽的可不定是誰!”
“我這可不是幸災樂禍,”柳嘉言和他打鬧慣了,根本沒把剛才的動作放心上,“哥可是在好心提醒你——這不是你要寫的人物專訪嗎?你覺得寫成這調調,你女神能滿意?”
衛陽不屑地哼了一聲。“雪霏霏嗎?老子早忘記她了!”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飛快地把除了第一句以外的所有內容都刪掉了,然後開始抱頭哀嚎:“為什麼一定要去采訪孟元基?他根本就是塊茅坑裏的石頭!”
“早就讓你節哀順變啦,哥們兒。”柳嘉言這回的語氣真帶了三分同情。“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孟元基了,他哪天不是那樣?”為了照顧衛陽脆弱的玻璃心,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就是:你這輩子就和學霸犯衝,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衛陽抓了半天頭發,愣是把一張人見人愛的臉弄得慘不忍睹,最後崩潰地叫道:“啊,老子要辭職!”
聞言柳嘉言翻了個白眼,徑直走開,連安慰都懶得了。因為連他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衛陽長了一張招桃花的臉,但是天地可鑒,這小子純情到無法直視,思想根本還停留在“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戀愛模式裏。用好聽的話來說是專一,難聽一點就是死心眼。
雪霏霏則是他們專業數一數二的才女,人也長得不錯,性格熱情開朗,喜歡她的人能排到幾條街外去,說是女神一點也不誇張。衛陽喜歡她也是很正常的,但人家不都已經拒絕他了嗎?為什麼還不死心,甚至為了接近她而拚死拚活加入學校報社?
在柳嘉言看起來,這根本就是在犯蠢。對於女神,平凡一點的男孩子們最好聰明地保持距離。這不是說雪霏霏會玩弄他們的感情,而是這對他們來說根本是可望不可即的。現實一點說,就算女神哪天腦袋抽風了,覺得嚐嚐清粥小菜也不錯,她也不可能吃一輩子清粥小菜啊!等分手的時候,換做是能看開的人,也就一笑而過了,但對於衛陽這種一根筋的……
柳嘉言在心裏歎氣。別人不知道衛陽的那些悲慘情史,作為死黨的他還不知道?
小學的時候衛陽暗戀班長,結果被班主任滅絕師太一錘定性成——沒才沒貌,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衛陽氣得肝疼,可算他基因爭氣,中學的時候至少有貌了。可惜他那時候的女神不僅是校花,最後還以全省文科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北大。這樣說起來,她把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的情書放到可回收垃圾桶裏而不是老師辦公桌上,簡直就是高素質的表現了。
往事不堪回首,她們的名字就不提了。反正衛陽痛定思痛,覺得這肯定是因為他和學霸沒有共同語言——學習——而造成的。所以在發現自己的情書下落之後,他開始發憤圖強,試圖把另外一部分也提升上去。要說他腦子還算不錯,不然也不能在一年半的奮鬥後考上了這麼一所是985也是211的高校。
說句實話,高考時衛陽的發揮還是挺黑馬的。不過他重視的是結果,所以一進大學,他又恢複了那種懶懶散散的原貌,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孩子身上。這回他吸收了教訓,不能去找那些明顯很用功讀書的姑娘,而去找另外會有共同愛好的,比如說打遊戲什麼的——他打定主意,絕不能再喜歡上一個學霸了。就算他時間耗得起,小心肝也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