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街道上滿是廢墟和殘骸,一輪殘陽掛在高樓之後,將這天幕染成厚重的橘紅色。
風吹過街道都帶著一絲森冷寒意,安靜得隻有掉落的鐵皮晃動刮蹭地麵的刺耳聲音,刺痛著人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這座城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滿目瘡痍,它淒涼、孤寂屹立在原地,依稀還能從點滴中看出曾經的繁華熱鬧,卻不知道它還在守望著什麼。
初迢背著一個淺藍色兔耳朵書包,小心翼翼且警惕地走過滿地的碎片和雜物,試圖在這些空蕩淩亂的超市貨架或者地上找到一點可能的遺留之物。
初迢好不容易在坍塌的貨架下麵找到了一瓶壓在下麵的小瓶礦泉水,她想撿起來,但無奈力氣太小了,搬不動貨架。
她使勁挪動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吸了吸鼻子直接在貨架上坐下來休息。
她望著空蕩蕩的超市眼神有些迷茫。
這樣的場景她本該不陌生,可後來被他保護得太好,她再也沒有這樣“四顧心茫然”“缺吃又短喝”的窘境。
……
她和他相識於微末,然而在一場變種圍困中,他為了保護她拚盡全力將她送走,自己卻被困死在其中。
他走後,她痛不欲生,渾渾噩噩地苟活數日,最終還是喪失了生存欲。
再一睜眼,她竟然重生回到過去,回到了末世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一名學校被毀跟隨部隊撤離的高三學生,沒有遭遇後來的各種險惡,也還沒有遇見他。
這一次醒來之後,她在撤離的部隊卡車上,隨著大部隊撤離去避難所。
但初迢知道,最後他們一隊的人,都會在路上死傷過半。
在救援軍人幾乎全部戰死或身受重傷之後,隊伍裏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會合夥搶走所有槍械物資,把剩下的老弱婦孺全部趕下車,讓她們自生自滅。
而前世她也是被趕走的一員。
重生後,她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車隊,不在跟他們一起。
她沒有辦法跟其他人解釋自己重生的事,說了也沒人相信。
沒人能理解她,甚至覺得她離隊的行為簡直是瘋了。
她隻能給軍人隊長留下提醒,讓他們警惕那幾個心術不正的男人。
至於他們會不會信她的話,已經不是她能考慮的問題了。
離開了隊伍,她一個人開車顛簸了幾個月,一路凶險,輾轉躲藏,才來到這裏。
城裏沒看到變種出沒的蹤跡,暫時是安全的,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前世被趕下車之後,一群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境況,到最後隻有她和一個十五歲的男孩活了下來,後來那個男孩在覺醒異能時沒撐過去也死了。
她一個人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一開始她躲在空寂無人暗無天日的城市地下室裏,直到彈盡糧絕才不得不出去尋找吃的。
然而麵對的卻是數不盡的變種,她狼狽躲藏,直到一團火焰炸開了她藏身之處的兩麵狹窄的牆,也炸翻了外麵那些把她困在方寸之地要置她於死地的變種。
她抬頭,在狹窄的巷道裏,見到了立在樓頂上,拳頭燃著火焰,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螻蟻一樣膽怯懦弱的她的男人。
那是她在這座城市苟活數個月裏唯一遇見的,身懷異能且毫不懼怕變種的人。
於是她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平生懼怕生人恐懼社交的她,為了抱住這條大腿,死皮賴臉地把自己變成了狗皮膏藥,做他身後的拖油瓶小尾巴。
後來,成了他妻子,被他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