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態也不多,但最早的一條是好幾年前了,薑元安看了下時間,是他出國留學的時間。
“我有所念人,他在遠遠鄉”這是第一條動態。
原來“他在遠遠鄉”是這個意思。
薑元安看向沙發上睡著的小姑娘,眸中墨色濃鬱,聲音低沉,像是在問她,但又好像不是在問她,“小七這麼喜歡教授。”
薑元安點了關注,然後退出了軟件。
站起身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四肢,透過窗子看著外麵的世界。
有的地方被黑暗籠罩,有的地方星星點點。在這深夜中,有的人擅長藏匿心事,有的人情緒外露。
秦勉在酒吧喝了一夜的酒,天蒙蒙亮時從酒吧裏出來了,一身酒氣。他搖搖晃晃地走在古鎮的街道上,醉眼朦朧,竟然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銀店。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有一人站在那,委屈地癟著嘴,嗓音溫軟委屈,“你怎麼才來,你又去哪裏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秦勉慌忙走過去,邊走邊解釋,“對不起,我喝多了,我沒有…”
但很快的,他撲了個空,跌坐在地上,回神看過去,哪裏有什麼人,哪裏還有人,秦勉捂著眼睛,聲音酸澀,“我沒有不要你…我沒有不要你…”
有起得早的清潔工店家看見這一幕,搖頭歎氣。有的習以為常,有的在小聲嘀咕,“怎麼又魔怔了…”
董七七做了一場夢,亂七八糟的夢,夢裏什麼都有,大家都在,就連薑元安竟然也在,她期盼這個夢不要消失,她期望這個夢能久一點兒。
可是夢終歸是夢,夢裏的那個人還是不見了。董七七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心裏有些空。
她慢慢坐起來,有些呆。客廳裏沒有薑元安的身影,她也沒有去找,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發呆。
薑元安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的就是董七七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前方,默默流著眼淚,不哭不吵也不鬧,乖巧的讓人心疼。
心裏募地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捏著一樣,一陣一陣地抽疼,薑元安快步走過去,“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董七七茫然抬頭,似乎也才發覺自己哭了一樣,她慌忙拿袖子去擦眼淚,“沒…沒,我也不知道。”
“找不到我?”薑元安在她麵前蹲下。
董七七點點頭又搖搖頭,薑元安神情溫柔,軟著聲音,“直接叫我就行。像之前那樣,教授,元安哥或者薑元安都行,我都答應。”
“還是算了,不用叫教授了,你的教授太多了。”薑元安又補充道。
董七七愣了愣,像是不解,“隻有你一個…”
薑元安摸摸她的頭,“嗯,那就隻要我一個。”
呆愣愣幾秒,董七七紅了耳根,是不是她又想歪了。
在薑元安的陪伴下董七七洗漱完,吃了早餐後,薑元安又給她擦了一次藥。
周橘南介紹的律師趕來的很快,律師姓傅,主攻刑辯。薑元安先和他溝通了下,表示要盡快提起訴訟,傅律師表示會盡力,但還是想和當事人了解具體的情況。
律師知道詳情,打官司的過程才會容易些。薑元安隻得去房間裏找董七七,和她溝通,雖然想過去警察那邊要一下口供,但是警察一般不會輕易把證據拿出來。
需要和董七七了解詳細的情況,因為有時候有些不被人重視的細節恰恰是最有力的證據。
董七七了解,薑元安表示會在旁邊陪著她,可是董七七還是拒絕了他在旁邊。
錯愕了一秒,薑元安隻得在房間裏等著她,看著她開門出去然後關上門。
明明很怕,隻信任他,但又不要他陪在身邊,這是為什麼。
董七七出來時看到一身西裝革履的傅律師時身子輕輕地瑟縮了下,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你好。”
傅律師離她很遠,禮貌地打了招呼,“您好。”
董七七在另一端坐下,和傅律師遙遙對話,緊握的雙手還是能看出她的抗拒。
傅律師也不浪費時間,說明了需要向董七七了解的具體情況,還征求了她的同意錄了音。
這期間,室內安靜無比,除了董七七磕磕絆絆說了事件的過程,還有傅律師詢問問題的聲音,再無其他。
隔著一道門,薑元安在裏麵也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想讓他聽到的事,他還是聽到了。
傅律師和董七七談完話就走了,也沒有和薑元安打招呼。
他走後好幾分鍾,董七七才去敲了敲門,對著裏麵坐在床上沉思的薑元安說,“元…元安哥,他走了。”
薑元安斂去眼底的情緒,很快起身開門走到她麵前,“嗯,想吃什麼?”
董七七仰著頭看他,模樣乖巧溫順,“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