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燃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老王不在，但是江素遲坐在他的辦公椅上，而朝他投來視線。
三人都有些驚訝，時燃對麵兩人相對驚訝更多一些，江素遲張口就問：“你怎麼來了？”
“老王喊我的。”時燃有些摸不準頭腦，老王通知他的時候，麵色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在為什麼事發愁，“你倆呢？我以為你們都放學回家了。”
“就是……嗐，你應該也知道，下個月數學競賽的事。”江素遲抓了抓頭發，一臉不情願。
林初補充道：“一年一次的趣味競賽，教導處打算這周做個校內選拔，每班都推幾個人，最後挑出來一個去參加省賽。”
時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林初遲反過來問他：“你不是也沒走嗎，哥，不是我笑話你，但是你這數學成績……我真的想不到老王留你的原因。”
時燃：“……”
別說林初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喲，都在呢。”老王端著他那百八年換一次的保溫杯走進辦公室，他先衝著那邊兩人抬抬頭：“你倆好好考慮一下，挺難得的機會，已經說過這麼多了，該明白的你們都明白，如果確定好的話，明天找我要練習。”
林初苦澀笑了笑，江素遲應了聲之後麵無表情。
時燃有些疑惑，這兩人怎麼看著不太願意的樣子？
老王搖了搖頭，等他們走出辦公室，他轉過來看時燃：“你們剛才也嘮過一嘴了？”
時燃點頭，且在老王開口之前回道：“老師，我不知道您是出於什麼考量挑我來的，但是，我不覺得自己是個好選擇。”
也不知道老王從他那及格邊緣的期末考卷裏看出了什麼潛力……
“別急別急，”老王招了招手，轉問，“時燃，你跟實驗班的邊爍同學……是不是認識呀？”
沒想到老王問了這麼一句時燃愣了愣：“怎麼突然說這個？”
“學校本來想跟邊爍同學的家長商量一下的，但家長那邊的意思是看他自己，”老王見他疑惑，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自己的目的：“剛巧發現你們的監護人是同一個，所以就想麻煩你勸一勸邊爍同學。”
離開辦公室往回走，時燃滿腦子都還是剛才老王說的話。
“這種比賽，不像別的競賽那樣可以高考降分錄取，看著好像隻是給學校長臉，但對於邊爍同學這樣有機會衝擊明華大學的學生來說，是個很加分的獎項。”
時燃本來想一口回絕的，畢竟他不是邊爍，無論如何都不能替人做這個決定，但是當老王說出這句話時，他猶豫了。
那是明華大學誒，一年從全國也隻招幾千人，他們學校，每一屆最多也隻能進四五個人。
邊爍剛剛好處在不太穩定的邊緣。
於是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回肚子裏繞了個圈，最後變成了：“我試試吧。”
時燃走到教室門口，才發現邊爍根本沒離開，正拿著一個單詞本在認真學習。
他腳步微頓：“邊爍。”
邊爍轉過來，見人回來了，他很自然地問道：“收拾好了？”
時燃點頭：“走吧。”
回去的路上，時燃有好幾次想提起這個話題，看著邊爍的臉他又咽了回去。
這麼反複來了十多次之後，邊爍歎了口氣：“想問什麼直接說吧。”
時燃愣了愣，沒想到人也在注意著他，他摸了摸後頸：“就是……嗯，你是不是拒絕了那個數學競賽呀？”
邊爍沒想到這消息傳的這麼快，聯係到剛剛時燃被喊去辦公室，邊爍問他：“你們班主任說的？”
時燃點頭：“我就是覺得……這個機會挺不錯的，而且你數學那麼好，試一試吧。”
“我數學沒那麼好，那麼多厲害的人，回頭選上去的不一定是我，為這種非應試比賽努力，最後就是白費時間。”邊爍給出的理由極其充分，讓人一下子想不出來商量的餘地，“我也不怎麼喜歡台前表現。”
“哦。”時燃悶悶應到，還是試探著勸了一下，“但是，萬一呢，要是拿到了這個獎項，你回頭想考明華大學的話底氣也足一些啊？”
“誰說我要去明華大學了？”邊爍反過來問他。
時燃一愣。
他確實沒想到這個可能。
不，他想過邊爍可能對明華不感興趣，但是沒想到他會拒絕地這麼幹脆。
時燃一下子來了興趣：“不去明華，你想去哪個大學？”
邊爍認真思考了一下：“明華政法吧。”
這是時燃第一次跟邊爍好好聊過學業方麵的事，他好像對未來有了一點模模糊糊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