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星時況新聞。
主持蟲麵色嚴肅冷峻,以毫無情緒起伏的口吻,敘述著今早發生的一起傷蟲事故。受害者是帝國尊貴的b級雄蟲,行凶者身份更是特殊,是帝國僅有的九位s級別的雄蟲之一。
帝國有森嚴的等級製度來維護統治,在每隻蟲降生之初,就已經被分為三六九等。雖同為深受帝國珍視的雄蟲,但也不被允許僭越等級之間的鴻溝。
“受害蟲已被及時送往首都第一醫院救治,在醫院的看治下一定能早日康複。”主持蟲對事故後續娓娓道來,“至於那位s級別的雄蟲閣下,也已按照法律要求對受害蟲進行金錢補償。”
主持蟲話音一落,畫麵跳轉到現場監控錄製下來的視頻。
那位s級雄蟲突然揮鞭掃向他前方的雄蟲,鞭子以落雷之勢砸向那一隻雄蟲的後背,發出極響的金屬落在肉|體上的啪聲。
僅僅觀看視頻,就能感覺得到這隻s級雄蟲有多囂張跋扈。
而這之前絲毫未察覺到危險的b級雄蟲慘烈地尖叫一聲,噗通跪倒在地,嗚咽聲綿綿不絕。
其實雄蟲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嬌弱,畢竟同屬一個種族,即使不像雌蟲那樣有異常彪悍的身體素質,可某種程度上,雄蟲們也屬於皮糙肉厚的行列。
普通的一鞭子下去不至於傷到雄蟲,這位b級雄蟲有這副慘狀,隻能說是這位s級雄蟲下手時,鞭子上附著了他的精神力。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其他蟲的動作都被打斷。
生長在蟲族社會,每隻蟲最擅長的就是壓抑、掩飾自己的欲、望和情緒,但在瞧到傷蟲者和被傷者脖子上露出的紋路,知道了這兩隻蟲都是雄蟲,現場的目擊者們陷入短暫的驚詫,隨後議論聲驟然響起,毫不掩飾內心的好奇。
隻有戰爭和繁殖才能牽動蟲族的神經。
不過,他們絕不會輕易向前幹涉進這兩隻雄蟲的糾紛裏。
直到匆忙趕來的警隊將兩隻當事蟲團團圍住。
帝國的s級雄蟲就那幾位,即使視頻裏的行凶雄蟲被後期細心地打了碼,憑借那身這幾個月以來他經常整理的衣服,謝鷯一眼就認出那是與他剛結婚三個月的雄主陸岐。
這幾日第一軍和第三軍在z星進行秘密演練,謝鷯少將作為第一軍本次演練的總指揮,在演練開始後出於以身作則的緣由,一切事項全按封閉式演練條例嚴格執行。
演練一結束,謝鷯打開了光腦,才收到了有關自家雄主當街打蟲的消息。同時他又一次收到他雄主叔叔的短訊,指責他未盡到雌君的責任。
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打開某個文件,從以前因為“衝撞”雄父而必須寫的悔過書裏,敷衍地挑揀出差不多的文字發了過去。
回家的路上,謝鷯順道去了一家菜館。因為時常有雄蟲光顧,它也被列進了雄蟲最喜愛去的十個地方的名單裏。
菜館就叫菜館。
星網上有蟲開貼扒這家菜館,說是菜館的幕後老板就是一隻雄蟲。
謝鷯的雄主平常點外賣,十有八九會點這家。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謝鷯婚後便搬到了中央星旁最近的一顆附屬星球,他的雄主自二十歲成年後搬離中央星,已經在這顆星球上定居了九年了。
無論是陸岐還是謝鷯,他們都處於帝國權勢金字塔的最頂端,但他們的“家”絕對和富麗堂皇沒有一點兒關係。
門打開進去就是客廳,一隻散亂著黑色齊肩發的雄蟲躺靠在沙發背上,麵色寧靜平和,透露著好相處的氣息。但雄蟲朝上傲慢地仰著下巴的姿態,決計不會有任何一隻蟲敢不經過深思熟慮就靠近。
他的睡衣亂亂地扣了兩三顆扣子,白皙的胸膛與雄蟲紋映進雌蟲的眼裏。
謝鷯低垂著眼眉,穩住呼吸頻率。
“雄主,我把午餐帶回來了。”
身為雌君,謝鷯雖有親自下廚討好自家雄主的心思,但幾次後也知道,這家菜館在他家雄主的眼裏是很難被替代的。
陸岐早在雌蟲開門時就已經醒了,隻是現在才拿了正眼去瞧他。
他此時此刻正專注地看著雌蟲,藍色的眼睛裏好像流淌著波光。
謝鷯目光一時閃躲,在雄蟲這幾個月來難得的注視下,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了紅色,在小麥色的皮膚映襯下有些怪異,可更多的是秀色可餐。
“你身上……”陸岐坐正身子,單手托住下巴。
他雙眼狹長五官挺立,眉眼間常年透露著森冷,平日裏謝鷯見的最多的是他的桀驁不馴。現在他脫掉了身上浮躁的外衣,眼中波光粼粼的藍色不再被遮掩,專注的視線好像在告訴雌蟲他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