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接著試鏡，但製片人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瞟向孟清桓。偶爾看阮沐，目光也充滿譴責，滿含著“你既然不讓他試鏡你帶他來試鏡現場幹什麼你個渣女！”的憤慨。
其他工作人員，也隱隱有些心思浮動。不會在麵上顯露，隻在各個小微信群裏互相傳遞消息。
“阮總身邊那個男的真的帥啊！翩然出塵、耳目一新的那種帥——”
“默默捂住鼻子。”
“捂住鼻子太誇張了吧？下意識想仰望是真的。”
“仰望倒不至於，就是神奇吧。現代電子科技這麼發達，他這種不近視不駝背不毛孔粗大，卻不會畏畏縮縮，很大方的樣子，就很強。不愧是阮總身邊的人啊。”
“你們說這位帥哥會不會是阮總的男朋友啊？……說真的好難想象阮總談戀愛qaq”
“如果真是男朋友的話我反而不能看好了，男朋友跑來試鏡幹什麼，吃軟飯？”
“什麼啊吃軟飯這麼難聽，再說了他不是都說了他沒打算試鏡，隻是來看看的。說不定是阮總想來看，他去陪阮總呢？”
“大膽點，他是阮總的小情人，阮總想在試鏡裏尋摸其他的小情人，他醋海翻波，追過來打算切斷阮總的紅線！”
“為什麼會有這種猜測？情人有點emmm。”
“坦誠地說，隻是因為吃醋梗好玩，不過阮總之前確實沒有別的情人。隻有一個據說是‘青梅竹馬’的家夥，還被阮總當麵打臉說不認識呢。”
“阮總三連：不認識、不記得、不可能jpg”
群裏鬧騰歡喧，不過沒人敢發照片。阮沐在三水一木影視公司的明星培養上做了十分嚴格的區分——以演員為發展方向的，嚴格限製曝光，隱私權和普通人一樣，不能隨意拍照片放在群裏評頭論足。
有不在現場的員工看著群裏的信息，甩了一堆問號。
“什麼玩意？王攝影真的帥嗎？吹成這樣不能放照片？？”
“別糊弄沒在現場的員工好不！真帥的都走愛豆線，照片發一發怎麼了，我們這也免費宣傳啊！”
“不！不可能！阮總隻有鐵樹的份，怎麼可能會開花呢？！”
詢問和解釋的信息流在群裏歡快流淌。可沒過一會兒，群裏一條新消息將場景迅速割裂。
“悲報——婁曉曉說這些試鏡的男主和她都沒張力，重選！”
“有加班餐嗎？”
“已經看到場務在打外賣電話了。”
“得，看來阮總真的隻是帶她的小情人溜達一下，不然男主怎麼可能還要再選？”
“現在想想，如果阮總真的想要她身邊的掘金男郎演個男主，她可以直接塞劇組裏，反正她投資人她最大。”
“我真的很希望阮總把她的新晉情人塞《普通律師》裏當男主，我不想加班——哀嚎——”
“…………”
如果孟清桓看到這些聊天記錄，他會重新燃起演戲的心嗎？或許會，但他現在人已經在攝影棚了。
打光、站位、布景、台詞……真正的演戲不是說，人站在那裏投入進去就足夠。影響拍攝結果的內容太多，隻是一次投入，如果ng了呢？ng之後，如何在短時間內再次恢複精神狀態，重新拍攝？
如果追求質量，拍戲就是體力活，耗費體力，更耗費經曆。如果不追求質量……他能達到不追求質量的最低標準嗎？他還需要學習。
拍攝的是古代戲，拍攝現場的人文縐縐地說著話。四周的布景精細而不容打擾。但看多了也就那樣，畢竟幹活現場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孟清桓看了一陣子，就看向在不遠處的阮沐。她正在低頭看著手機，手指頭點點點……情緒似乎，比較負麵？
孟清桓扯了下她的袖子：“我們先出去？”阮沐點頭。
離開攝影棚後，孟清桓後知後覺，攝影棚裏有些悶熱。外頭的風帶來清爽的流動的空氣。
阮沐蹙起的眉頭也鬆了一分，臉上又揚起了促狹的笑意。
這種笑容太熟悉，孟清桓挺熟的，每次阮沐要偷偷拔二徒弟養的仙鶴的尾羽，或者要哄騙誰去下山當勞工，就都會露出這種俏皮到讓人牙癢癢的笑。
孟清桓心下不免嘀咕，就聽著阮沐笑說：“師父，太強了，來到這裏第四天就火了！”
孟清桓：“……啊？”
孟清桓使勁調度他惡補一晚上的知識，才明白過來——火的意思是，很多人知道了他。
不是，為什麼？！
因為有個存在叫網絡，網絡在信息傳遞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孟清桓按著阮沐給的圖片一頁一頁往後翻。阮沐和他進影視大樓，進試鏡間，製片人找他聊天……照片好幾張。
圖片翻到最後，是一張很長的圖片，字體忽大忽小，顏色千奇百怪，內容總結下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