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總,你覺得這個女主怎麼樣?你點頭就簽合同!”
“阮總早上沒看選角有點可惜的,男主的選角真的是百花齊放、爭奇鬥豔……阮總一直說很看好這期吸血鬼的選材,下午有空看男主選角嗎?”
“阮總晚上有沒有活動?晚上再攢一局啊!”
阮沐一一回答。
“都拉女主來搭男主了,哪裏還有問題?合同還沒簽就拉人做壯丁,不好吧?”
“下午有事,你們專業的選就行。”
“晚上你們玩得開心哈,明天周一上班,晚上就不折騰了。”
挨個回答完,菜也開始接連上。熱熱鬧鬧地邊吃邊聊。
阮沐經曆過好幾個世界,早就是個不喝露水都能活的存在,不過金富貴酒店的大廚能力確實不錯,她下了幾筷子。
其他人自然是吃吃喝喝,愉悅至極。阮沐不愛喝酒,帶得其他人也都喝飲料或白開水,但氣氛還是因此熱鬧了起來。
氣氛正濃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就掛著笑,蹭了一個斜對麵的位置做。一瞬間氣質十分像賣保險推銷的,不過他渾然不覺,笑著和她說:“我早上挺巧,見到阮總在和那個劍術師傅一塊兒。那個劍術師傅樣貌是挺不錯的,不過不算知情知趣,我可直說了吧——像塊木頭!”
其他人,不管是想看熱鬧還是想看大熱鬧的,紛紛把目光投向那位賣保險的家夥身上。
阮沐不認識他,瞥了一眼在角落安安靜靜吃無籽西瓜的孟清桓,他的碗筷幹淨得仿佛什麼也沒吃過——不,修真者基本都有學習辟穀,隻吃靈食,孟清桓是真的什麼也沒吃,隻在杯子裏裝了點白開水,另外對冬天的西瓜生出些興趣,多吃兩口。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有點木頭的調調。
賣保險的見阮沐沒反駁,甚至用嫌棄(?)的目光看了孟清桓一眼,嘴角噙著高深莫測的笑,鼓起勇氣接著說:“我這邊有個男孩,叫路慶雲,之前也僥幸拍過幾部網劇的男一。能力說不上能得獎,不過處事應變。知冷知熱,能送阮總做個不礙眼的花瓶,倒也比木頭強一些。”
謔!原來不是賣保險的,而是拉皮條的!
阮沐恍然,下一瞬,或許是配合好的,門口路慶雲就進來了。高高瘦瘦的,樣貌也有些可以稱道的地方。不過畢竟是藍星人,沒有脫俗的地方。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是太俗了——
他掛著無懈可擊的粲然笑意,隨手從哪撈個酒杯,倒了半盞兒白酒,姿態十足妖嬈地走上前。
他微微俯身,將酒杯端香風隱隱一陣,香根草混著豆蔻和薰衣草香,以豆蔻為主的濃烈香意近乎肆虐地將阮沐包裹。明明是大冬天,他的上衣隻穿著一件能露出人魚線的棉質衛衣,彎腰時,能順著他的鎖骨直看到腹肌。
阮總的年齡其實沒多大——二十一?二十二?還是青春年華,能抵擋這種?
但阮沐隻凝視他的眼睛,目光一對視,眸底清冷寒涼——她對他沒興趣,甚至有些厭惡。
一句話都沒說,路慶雲卻已經手腕微顫,垂下眼不敢對視:“敬阮總一杯酒,我滿飲,阮總隨意。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阮總如若想要我做什麼,我一定隨時趕到。”
阮沐沒多說什麼,看一眼還在吃甜瓜吃得挺開心的孟清桓,小事化了地抿一口白水。路慶雲瞬間如臨大赦,後退離場。
沒人敢問阮沐對這件事的評價,那個賣保險的也直接溜了。
隔壁桌有些員工席的意思,反倒是因此有膽兒大的問孟清桓對此如何看。
——令那位問出口的員工詫異的是,聽到問題的孟清桓,周遭有些事不關己、甚至是仙風道骨、脫離凡俗的感覺。
但下一刻,孟清桓吃了口反季節的甜西瓜後,微微一笑:“你見過我這樣的木頭嗎?”
員工被孟清桓的笑看著一愣,禁不住說了實話:“如果你做花瓶,那個路慶雲就是木頭,而路慶雲的經紀人就連爛泥都不如……但他這也是當你的麵騎臉啊,你不生氣嗎?”
孟清桓理直氣壯:“阮沐知道我不是木頭,更知道我不是花瓶,而其他人我都不認識,也不重要——我為什麼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呢?”
員工醍醐灌頂:“好有道理!我要向你學習,無關的人不用在意!”
孟清桓的聲音卻猝爾弱下來:“但這個世界,至少是寧海市,不會有需要我(拔劍)的時候……所以我要怎麼做花瓶呢?”
是倒酒敬酒?把自己熏得香噴噴的?大冬天的隻穿一件露腹肌人魚線的薄衛衣?許諾說“隨時可以找他”?還是說有路慶雲做負麵示範後他要反著來?
孟清桓開始尋求他在藍星東國寧海市的生存之道,為至少能付得起房租而努力。他敏而好學,探知的目光看向和他聊得還算愉快的員工。
員工哪知道孟清桓的這些故事背景?近乎震撼地看著他,磕磕巴巴又慌忙地說道:
“不不不,你有這張臉就夠了,你不用做什麼的!真的!不要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