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瑪莎文法學校附屬的教會在港城頗有影響力,獵人與神職者常年合作,公會沒必要故意拂對方的麵子。況且這委托的時機恰好--過去半個月港城罕見地頗為太平。
四月初,伊芙琳終於回歸一線。然而,她的首要目標勞倫佐居然在這時銷聲匿跡。她手頭沒什麼別的要案,便仿佛要把修養期間憋著的勁頭全發泄出來,連日報複性地收拾作惡的雜魚。菲茲不甘落於人後,也十分賣力。
一時間港城夜間治安水平得到極大提升,吸血鬼襲擊事件頻次銳減。
若非如此,公會也不會大方地同意外派兩位王牌。
“失蹤案件月月有,是不是公會裏有人覺得你我太過賣力了,所以讓我們出來混點油水放個假?”菲茲和伊芙琳坐在機車後排,笑嘻嘻地揶揄。
“未必。”伊芙琳關注著前排副校長的一舉一動。
副校長正在惶惶不安地和副駕駛座上的朱迪斯重申案情,內容細節和卷宗基本一致,隻是情緒激動有些囉嗦。他不僅沒閑心注意菲茲的風涼話,好像根本沒察覺他的性別,始終以“女士們”指代三位獵人。
菲茲跟著她的視線投去一瞥,皺眉:“你發現了什麼?”
“我懷疑校方對我們還有所隱瞞。”
這位副校長的不安太過露骨。學校聲譽還有個人前途無法解釋那種仿佛要燃燒起來的焦急,那更像是一種求生本能,而且他有自己性命堪憂的確鑿證據。
伊芙琳將想法低聲說給菲茲聽,他的眉頭揪起來,半晌才說:“你說得不無道理。”他轉而酸溜溜的歎氣:“唉,想偷懶都沒可能。”
“你隨時可以退休。”
“ace都沒退休,我怎麼敢。”
一如往常沒有營養的抬杠。
她好像從沒問過菲茲威廉為何要幹這行,伊芙琳意識到,成為獵人的契機往往勾連著一個人苦痛的回憶,又或是最深的秘密,同時也可能成為戰鬥中的軟肋。因此,除了那些酒後會在公會大堂裏第一百遍講述自己人生故事的蠢蛋,很少有獵人會主動分享自己的經曆。
--那麼伊芙琳,你為什麼要狩獵?
她轉頭看向窗外。
轉過又一座平緩的丘陵,機車駛上平整的小路,道邊的樹木變得稀疏。正前方,聖瑪莎文法學校灰褐色的尖頂在春日晚霞的映照下發光,古老的建築物好像上了一層嶄新的釉。學校近旁都是開闊的平原,如果一道鑲嵌金屬圍欄的石牆沒有將校舍圈住的話,這裏的視野極佳。
世上的寄宿製學校外表好像都大同小異,伊芙琳回想起自己的母校。她隨即注意到最近的農舍也在接近視野邊緣的遠方。這可不妙。如果這所學校裏真的發生什麼,要等到第二日天明,就近的村民才會察覺異樣。
機車駛入大門。拱門內側懸掛了一排銀質的辟邪物,近了才能發現校園圍牆的石塊之間也鑲嵌著類似的白銀物件。校方期冀以此劃出一個安全區,揮斥嗜血夜行生物靠近的腳步。
可惜稍微強大一些的吸血鬼完全有辦法翻越這白銀之牆。伊芙琳麵無表情地判斷。如果她是嗜好少女鮮血的怪物,也會挑這樣的地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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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抵達聖瑪莎時已經是晚餐時間。正值學生春假周,食堂裏的學生寥寥無幾。著製服的少女們好奇地打量陌生人,但很快失去了興趣。看來經常有修女前來傳道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