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哥哥躲了我好久,我還以為自己被討厭了呢。”
少年雙手撐在榻邊,悠然笑道:“但沒想到阿澤哥哥還是和從前一樣,隻要求求你,不論怎樣你都會立刻鋪紙描畫我的心中所願。”
他笑容純真,令人怦然心動。
“謝謝阿澤哥哥。”
蘇妄澤提筆立在桌前久久沒有回應,唯有泛紅的耳尖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溫吞開口,問道:“你過得好嗎?”
宋野回道:“很好,隻是現在不好。”
聞言,蘇妄澤接住宋野伸出的手,探查經脈後神色驟然冷下,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語氣,肅然道:“為什麼蔓延到如此地步,還法力全失。”他看向宋野,“不是讓你在海棠花澤住著嗎?”
宋野托腮,道:“因為我喜歡的人都不在那裏。”
蘇妄澤因他任性的態度氣紅了臉,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暗暗生悶氣,後又不知想起什麼,臉更紅了些。
他撇頭不敢正視宋野,低聲道:“把衣服脫掉。”
宋野了然,乖乖解下衣衫,雪白的酥肩在燭火搖曳下盈潤如玉,好不漂亮。
他繼續解衣,蘇妄澤繼續打量腳下的方寸之地,好似要盯出一朵花來。
隻是不管他的目光如何躲避,耳邊衣衫摩挲的聲音仍然激得他滿臉通紅,想躲也躲不開。
宋野褪去上身衣衫。
屋內昏沉燭光下,少年身姿纖弱,羸白似雪,當他回眸時,眉心一抹豔麗朱痣,唇紅如脂,當真是一眼誤終身。
宋野出聲:“阿澤哥哥?”
蘇妄澤頭更低了,好似地上又有什麼值得琢磨的東西吸引走了他的目光。
宋野笑道:“阿澤哥哥害羞什麼,我們之前不也一起洗過澡麼?”
相比宋野的坦誠,蘇妄澤羞得麵紅耳赤,呆了半天愣是不敢轉身看他,最後還是在宋野的一聲“阿澤哥哥”中敗下陣來。
他轉頭,卻被嚇住。
繁鎖的咒紋如附骨之蛆般纏縛在少年身上,死死扼住他細弱的脖頸。
因為先前衣服遮得好,所以這些痕跡未露分毫,現在解下衣衫,刺目的黑紋便泛著血光同蘇妄澤對視,蠢蠢欲動。
那咒紋蜿蜒如蛇,陰毒偏執地攀附在少年肩頭,圈住脖頸,箍住身軀,聚成一道道令人無法逃脫的枷鎖,將少年囚於懷中。
繞是已經料想過最壞情況的蘇妄澤也被這種場麵驚得說不出話來,連觸及肌膚的手指都開始發顫。
宋野見他神情可怖,於是柔聲安慰道:“隻是看起來嚇人罷了,阿澤哥哥,沒事的。”
他說的輕巧,但閱覽過各種咒術的蘇妄澤卻深知此咒危害。
十惡咒,世間最怨毒苦痛的詛咒。
施咒人需集齊九種極惡之物投於罪獄之火中煉化成劍,然後親手將這劍捅進自己心髒,心甘情願躍入罪獄之火中,築成第十惡。
這種覆滅魂靈,孤注一擲的詛咒一旦附於人身,便會生生世世糾纏不休,直至被咒人魂飛魄散才肯作罷。
見蘇妄澤仍盯著他肩上翻湧的黑紋不放,宋野再道:“真的不疼了,它最近都很乖,隻是愛這樣張牙舞爪地跑出來嚇人而已。”
說罷,他身上的咒紋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緩緩遊動,簇去他脖頸處又添了幾道咒鎖。
蘇妄澤看急了眼,拽下藏在裏衣的吊墜往宋野脖子上掛去。
那塊小玉佛吊墜散發出柔淡的光暈,被光暈觸及的咒紋如臨大敵般瘋狂抖動,僵持許久才潰不成軍地褪去,彙在宋野手腕成了一道黑環,邊緣微卷。
“這欺軟怕硬的鬼東西!咳咳……”
蘇妄澤邊咳邊罵,臉色也似乎較之前蒼白了些。
宋野知道這是擅動本源的後果,伸手就想取下小玉佛卻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