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新鄭
風掀落了楓葉,一片一片,落滿四四方方的庭院。
有客從外頭進來,推開院門,驚動了楓樹上的人。
來人還是青年模樣,生得俊美,卻有著一頭不合年歲的白發。
他一路走過來,停在楓樹底下。
楓樹上的人拿捏著一把玉骨扇,聽見腳步聲往下瞥了一眼。
純白的衣袖在楓葉裏滑落,一雙係了銀鏈掛了玉墜子的雪足踩在了楓葉上。
白亦非皺了皺眉,語氣有些莫名:“你總是這般任性。”
他不止一次這樣說了,她每一次都聽見了,可從不聽他的。
就像這一次,若不是夜幕的人注意到了,白亦非也不知道亂雲書竟一個人跑來了韓國。
亂雲書往白亦非走了幾步,足踝上掛著的玉墜子一晃一晃的。
她不在意道:“這有什麼,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白亦非沉默了一下,道:“也是。”
白亦非認識亂雲書時,他還不是凶名赫赫的血衣候,亂雲書也隻是昆侖山上一個小道。
他們相識於洧水,結緣於詩酒。
那年亂雲書初入江湖,還不了解這人間滄桑,便先遇上了白亦非。
時至今日,亂雲書依舊記得那日——白亦非穿著件白衣,牽著匹白馬,站在水光接天的洧水河畔,神色冷淡,像是畫裏的仙人跑了出來,惹得亂雲書給他算了一卦。
白亦非也還記得那日——洧水瀲灩,春光正好,她坐在一頭白鹿背上,道袍雪白,發如墨,滿身清冷,像是楚地傳唱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