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夏薇沫細心的打掃衛生時,家裏的電話突然響了,夏薇沫放下拖把走了過去接起電話.
"哪位?"
"姐,我是夏禦."電話那頭傳來弟弟活潑可愛的聲音,夏薇沫笑了起來,"是你啊,怎麼拉."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家喔,爸爸媽媽好想你的,我也想你."夏禦似乎正在嘟著嘴,夏薇沫哭笑不得,都20幾歲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一樣.
"不是說好這個月完了就回去嗎?"夏薇沫一直笑著回答.
"那不會變了吧,上次你就說月底,結果你都沒回來."夏禦在電話那頭不爽的抱怨著姐姐的失約.
"不會了,這次一定回去."夏薇沫語氣肯定的說.
"嗯,那你忙吧,我們等著你回來喔."
"嗯,那拜拜咯."
"嗯啊,姐姐好好保重自己喔."
"嗯."
放下電話,環視著這個隻剩下自己的家,清雅安靜裏散發著主人對於生活的淡漠,夏薇沫心裏突然酸酸的.
早在六年前,就是夜熙走後的四年,夏薇沫一家人因為爸爸的工作關係搬到了距離這裏有200多公裏的若市,而自己卻倔強的留在了這裏繼續學習,想到當時爸爸媽媽和弟弟不舍的眼神,夏薇沫苦從心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擁有了等待的勇氣,雖然當年他離開她的時候隻有15歲.
想到他的時候,夏薇沫沒有了打掃衛生的興致,索性一條的躺在了地板上,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家裏,安靜的隻有她自己......
十年前,他走的那天,也是在初夏的時候.
那天早晨的天氣很好,純藍的天深深的印在了她的眼裏,微涼的風帶著絲絲的冷意輕撫過她的臉龐.
她靜靜的站在公交車站台等著他,直到他用帶著暖意的雙手蒙上她的眼睛.
她轉過頭的瞬間,看到了一雙帶著溫暖的眼睛.
"沫沫,冷嗎?"明知道是初夏,他還是擔心她被微涼的風吹病了,溫和的聲音讓她的心裏感動的想落淚.
"唔......"她低著頭在他的手掌間搖著頭.
"嗬嗬,真像一隻小狗狗."他爽朗的笑著,聲音裏帶著的寵溺讓她不禁陷落了.
"你就會笑我."夏薇沫裝生氣的嘟起嘴,讓他的心裏一陣心疼.
"沫沫,我們去染發好嗎?"他突然提出了這個請求時,夏薇沫一驚,這是學校不允許的啊.
"為什麼啊,明天就星期一了,要檢查的."
"沫沫......"他看著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悲傷,撫過她側臉的指尖裏流落出濃濃的不舍.
"怎麼了?"夏薇沫在那時忽然覺得很害怕.
"我要走了."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將她拉到自己懷裏狠狠的抱著,而在他懷裏的夏薇沫驚呆了.
後來,她點了頭,堅強的沒有掉一滴淚,就這麼由著他牽著自己,走過一條一條寬闊的街,然後走進一家理發室.
從開始染發到最後,他們的手一直緊緊的拉著對方,久久,不肯放手.
他走的那天下午,她正安靜的在教室裏聽老師講課,而今天的她,更是加倍的認真,沒有轉頭看向後麵的座位,倔強的小臉在埋下頭記筆記的時候劃下了淚,被她用手悄然的擦去,然後再一起抬頭聽講.
而今天,強忍的淚水又這麼在她的臉上劃下,這次她沒有擦去.
對於分別後的重逢,她想過無數次,隻是她沒想到,十年之前,十年之後,天差地別.
一如陳奕迅歌裏唱的,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而他們,也許連朋友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