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朝堂上,出現從來沒有過的驚訝,一群人相互看著,眼裏是無盡的疑惑,他們不知這長公主求見是為何事,怎得如此湊巧在這時打斷了孔濯的事情。
而興安帝與孔濯在聽著傳報後都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
興安帝心裏不願叫人進來,可當著朝上這般多官員的麵,隻能不情不願的召見崔姝玥。
話又一步一步的傳了出去。
大明殿外,粟滿先行進來,跪在最下頭,同興安帝行禮說道:“奴才拜見陛下。長公主有言,說今日之事她能為孔指揮使作證,若得陛下應允,長公主就到右側屏風後頭同陛下與朝官說明此事。”
這話一出,朝上好不熱鬧,有的人是不懂長公主與孔濯能有什麼牽扯的。有的是好奇長公主能有多大的本事在今日出來,要逆轉了此刻的局勢。
事情都說到這上頭了,興安帝還能如何不應允崔姝玥的,隻能招手讓人進來。
朝上的人自是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一個個伸長腦袋看著殿門,等著長公主進來。
有的人神情緊張,緊皺眉頭,怕長公主出來壞事。有的心裏好奇,不知長公主加入,這事情的走向又會如何改變。
而如今孔濯這事就更為讓人好奇了,什麼樣的情況能在那一日裏牽扯著陛下最疼的慧明長公主。
興安帝自是不希望自己女兒摻和到這事情上來,已然愁眉不展的看著大殿門。
崔姝玥就帶著帽帷由秋兒跟著慢慢走進大明殿,她迎著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的穩妥絲毫不懼。
而孔濯的目光,從人出現就變得更為灼熱,直勾勾地盯著崔姝玥的方向,他還是頭一次見著穿的那樣隆重的崔姝玥。
也明白過來,這人早就在外頭等著要來救自己。
孔濯這時才想清楚,崔姝玥從前對自己所有的擔憂與那一句等他的意思,原來被人時刻留心會是這種感覺。
孔濯看著崔姝玥站到屏風後頭,直到全然不見對方的身影。
朝上,在群臣參拜完長公主後變得十分安靜,雖然長公主方才話裏說著可以為孔濯作證,關係著這件事情的走向,可此刻也沒人敢先開口來向長公主問詢的。
直至興安帝對著崔姝玥的方向說話到。
“慧明,你說你能為孔濯作證,這件事是否屬實?”
屏風後頭的人自然的打量了一圈朝堂,最後把目光放在孔濯身上。
而屏風外的人自是看不到崔姝玥的,她聽著自家爹爹的問話開口道:“陛下,兒臣來自是為了給孔指揮使作證的,當日禁軍來孔府傳報之時,我就在孔府中。”
崔姝玥這話一出,興安帝隻是微微皺眉沒說什麼,右司諫卻立馬站出來,向前對興安帝說道。
“陛下,長公主此舉怕是大有不妥,身為公主如何能出入臣子的府中,且是這般私下見麵。”右司諫的心裏、眼裏都是抓禮法的漏洞,著急的不得了。
興安帝咳了一聲還沒說什麼。
崔姝玥就先開口了:“這位大人,不若你先聽我說完。”
崔姝玥的語氣冷若冰霜,那氣勢可不像是個天真的小姑娘。
右司諫打量著屏風看不到人,立馬朝崔姝玥方向拱手道:“是臣失言。”
此刻的朝堂上,沒有人能夠料到,從前偷偷跑進大明殿裏笑的那樣明媚的小丫頭,長大到如今模樣。
他們隻提議過,想將長公主當做帝姬來養,沒想到陛下言語裏多是不同意,卻還是這樣來培養著公主,與朝臣們記憶中的公主模樣,天差地別。
看著外頭安靜了,崔姝玥才繼續說道:“陛下那日特許我出宮去看新府,我行至半路正巧遇見了在內城巡視的孔指揮使,聽聞了我要去城南就一路護送我到達,又在新府外等我出來,打算送我回宮。但那日新府中因著器具不全,連盞茶都未備下,孔指揮使心細發現後就邀我去孔府暫憩,打算後頭送我回府的。隻是不巧我剛入孔府,禁軍就來人喊孔指揮使了,我便自己回了宮中,也不知曉禁軍軍營裏發生的事情,後來才有所耳聞。”
崔姝玥的話句句在理,甚至處處誇著孔濯為官。讓趙國公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一群人就看著興安帝。
如今的局麵可就不簡單了。
崔姝玥這時候出來就推翻了孔濯在那一日用刑殺人的可能性,知曉不能這樣直接到針對孔濯,就又開始想方設法的從禁軍裏找問題。
“陛下,也不知是否是禁軍中人得了什麼暗示,失手殺人了也是有可能的。”這話中的意思依舊是暗戳戳的要拉孔濯下來。
而興安帝與孔濯都未接下這話。
屏風後頭的人忽然嗤笑一聲,在安靜的朝堂上,引人注意。
崔姝玥極其自然的接過這話:“這位大人的話,好生有趣。若是禁軍自己失手殺了人,何必這樣大張旗鼓的鬧出來,就在那時把人一抬一埋,連指揮使也是能騙過去的吧,畢竟人人都長著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