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打濕的校服黏在身上,頭頂的老舊電風扇運作時總發出“咯吱”的聲音,吹出來的風解不了一丁點兒的熱,還擾得人心煩。
江遙的手貼著褲縫,白嫩的小臉上因熱意而泛起了紅,潔白的貝齒輕咬著下唇,默不作聲地站著。
事實上從高三開學以來並不是第一次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轉學到現在短短三周,先前的兩次,再加上今天的第三次,江遙早已麻木。
打鬧變成玩笑,檢討對那些施暴者來說不痛不癢,處理後不會平息,隻會引來對方更狠更過分的“玩笑”。
“楊凱,老師在和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班主任周雄是位三十多歲的男老師,看著麵善,也確實沒什麼脾氣,說白了就是沒威嚴性,所以班級裏那些問題學生根本不服管。
那名叫楊凱的男生站在江遙左側,吊兒郎當的態度明顯不把年紀和資曆不算大的班主任放在眼裏。
他無所謂地笑了笑,說:“聽見,周老師的話當然聽見了。”
接著他側過身稍稍湊近了江遙,“我相信江遙也覺得那是不痛不癢的玩笑,我這是關照新來的轉校生,同班同學之間哪兒會有矛盾呢,對吧?”
江遙在他看過來的那瞬間,條件反射般地崩直了脊背,貼在褲縫邊上的手指下意識捏緊了校褲布料,後背被砸淤青的地方隱隱感到疼痛。
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江遙低垂的視線不敢與對方對視,他在害怕。
男生似乎發現了江遙的小動作,嗤笑一聲:“啊,抱歉差點忘了,江遙他似乎不會說話。”
周雄看出了江遙的窘態,明麵上又批評了楊凱幾句,罰寫一千字檢討,就讓對方回了教室。
再看向江遙時眼裏不禁帶了些惋惜,畢竟是班主任,江遙轉到六中前後的家庭狀況他也有幾分了解,苦口婆心地勸道:“有困難就和老師說,可以用手機打字也可以用筆寫,不要自己憋著藏著,老師們都很關心你。”
江遙能感受到班主任的擔心他的態度,半晌,抬起頭,朝周雄搖搖頭,意思是說自己沒事。
周雄歎了口氣,他不清楚江遙身上的傷,隻好道:“回教室吧,如果他們還繼續這樣,我再和上麵反應。”
大概是處於午休時間段,高三年級的走廊異常安靜,江遙走在瓷磚上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三班的教室在拐角處,門沒關,江遙走了進去,在座位上的學生不超過十位,幾乎都是後排,零星一點的說話聲的教室頓時安靜。
“喲,這是誰回來了?周老師和你說了什麼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