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張一鳴看著周圍微微泛黃,還脫落著牆皮的牆壁。
一時間有些發怔。
而牆上的泛舊的日曆,隱隱有些紮眼。
“1993年10月19號?”
這個熟悉的日子,怎麼這麼令人心慌?
“10月19??”
他大叫一聲,猛然坐起。
“小鳴,小鳴,你怎麼了?”
門外一陣忙亂,隨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走了進來。
“奶奶?”
張一鳴又是一聲驚呼。
這個老太太叫秦芳,是張一鳴的奶奶,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寵愛張一鳴的人。
隻是在張一鳴十九歲那年,秦芳因積勞成疾得了肺癌離世了,當時在外打工的他,沒有趕上見秦芳最後一麵,這件事成為了張一鳴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釋懷的遺憾。
我,我真的重生了?
腦袋一陣眩暈,張一鳴瞬間記起了很多事情。
“奶,我爸呢?”
“你爸去工地了。”
“啥?”
張一鳴一下子就急了。
“快!快!救人!”
剛從床上緩過神來的張一鳴,一骨碌地爬起來。
“小鳴,怎麼了?救誰?”
“救我爸!”
砰的一聲關門,張一鳴氣喘籲籲地衝了出去。
“爸!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要快,要快,要快!
張一鳴像瘋了一樣的跑著,初冬凜冽的刺骨的晨風絲毫沒有感受到。
前世的畫麵不斷的在他的眼前浮現。
16歲這年,自己突發怪病。
父母為此花光了家裏的積蓄,又跟親戚朋友借了不少,即便如此還是不夠,最後沒辦法,通過一個中間人找到了高利貸,借了一萬塊錢。
93年的一萬塊錢是實打實的巨款,那個年代,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一百多塊錢。
所以,爸媽開始沒日沒夜的幹活,而父親,更是在工作之餘,又兼了一份建築工地的活。
但禍不單行,就在前世的今天,父親在建築工地,出了事。
華發家園,建築工地。
那條路,前世他走了無數遍,早已爛熟於心。
父親就是在那裏,是被腳手架上的鋼筋掉下來砸成重傷的。
搶救回來的父親從此癱瘓,也從此隻剩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而一家之主癱瘓在床,直接壓垮整個家庭。
不久之後,因為還不上錢,放高利貸的混子就帶著人衝到家裏,逼著爸媽把房子抵押了。
沒了房子,隻能租偏遠簡陋的房子。
媽媽夜以繼日地賺錢、照顧丈夫和兒子,還沒到中年,就蒼老成六七十歲的老嫗,渾身上下更是沒有哪個地方是健康的。
等到張一鳴終於有能力能夠贍養和照顧母親的時候,母親卻得了腦出血死在了醫院的病床上,隻剩下癱瘓在床的父親和張一鳴相依為命。
不!不能再重複前世的悲劇!
張一鳴在心中呐喊,拚盡全力奔跑著。
十幾分鍾之後,張一鳴的身影出現在華發家園施工工地的外麵,他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遠遠的,張一鳴就看到一處蓋了四五層高的樓下圍了一大群人,鬧哄哄的,他從這些人的縫隙中看到,地上似乎躺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