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吟臉色慘敗,神情戚戚,“正是徐大人,當年奴家老家受災,又被人坑害,差點賣到最低賤的窯子裏,要不是徐大人救了奴家,奴家早就死在街頭,不過後來為了不連累大人,奴還是進了紅仙樓,賣藝養活自己。”
“可是青吟,你這話多少有些偏頗,沒有證據的話,那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案件了,又怎麼能說是被冤枉”陳公子的臉色有些沉重。
“因為奴家有義父的奏疏。”青吟擦了擦眼淚,從一旁的箱子裏翻出了一本包裹著的奏本,“這是當時義父酒醉,說這奏折若是上了,很有可能惹上殺身之禍,但是為了天下蒼生,不得不奏,當時奴家就預感不好,臨摹了一本,帶了出來,萬一義父出事,這也許可以為他鳴冤。”
一時間,看著她手中的奏本,在場的公子哥們臉色都變得沉默起來,青吟見狀,盈滿水汽的眸子閃了閃,正準備收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卻站起身來,從她手裏區過奏本,看了起來。
“黎公子……”青吟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微怔地看著眼前的墨衣公子。
隻見此人長相俊美,五官端正,高鼻深目,給人一種青竹的舒朗正直之感,正是左都禦史黎平之子黎敘。
黎敘展開奏折細細看了起來,臉色卻是逐漸沉下去,隻見奏本上清楚地細數鄭隱的幾宗罪,買賣官爵,貪汙,強占民地……
“黎兄,上麵寫了啥”陳公子看著黎敘發白的指節,問道。
“罪不可恕。”黎敘冷冷地甩出一句,將奏本丟給陳公子。
陳公子和其他幾個人一起看完,也有些紛紛不平,“早知道鄭隱那個閹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細細數下來居然如此之多,難怪對付徐大人,畢竟在徐大人眼皮底下買賣官爵,哪個正直的官員看的下去”
“黎兄,我們該怎麼辦”國子監的人本來就不喜歡鄭隱,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這閹黨的罪狀,又怎麼能不為所動呢
“要不我們讓父親寫奏折告那閹黨,為徐大人洗清汙名”陳公子本來就喜歡青吟,連忙表態。
黎敘蹙了蹙眉,沉思片刻,製止道:“我覺得不行,這本奏章,列舉了罪狀,還結合了事實,如果陛下看到了,必然勃然大怒,但鄭隱卻毫發無損。”
“所以陛下很有可能沒看到,反而被內閣的人扣下了”剩下的人也不是笨人,瞬間便反應過來。
“那該怎麼辦”青吟淚眼盈盈。
黎敘皺著眉沉默了一會兒,良久,眉頭卻突然一展,“如果由我們將奏章謄抄並且廣而散之,讓被閹黨壓迫的百姓也加入進來,等到陛下從長生寺回來,必然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或許能夠有效。”
黎敘說完,在座的目光齊齊一亮,青吟也止住了淚水,眼裏寫滿感激,“奴也覺得黎公子這法子管用。”
“那就這麼定了。”陳公子目光炯炯地道,現在咱們就回國子監謄抄奏本。
一群學子們瞬間都意氣風發,幹勁十足地準備回去大幹一場。
“青吟謝謝格外公子可以幫忙,為了表達微薄的謝意,奴今日抽一位公子留下來多聽幾首。”青吟臉色已經好上許多,白皙的皮膚染著淡粉,看上去格外的嬌俏。
一時間眾人的氣息齊齊一滯,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怎麼抽”
“丟這個繡球,誰接到就是誰。”青吟笑著取出一個香囊大小的秀氣小球。
“行,快丟吧。”眾公子都有些等不及了,催促道。
青吟點點頭,目光似乎無意地和坐在角落裏的顧雲笙飛快交換了一下,隨後便扭著腰肢走到空曠處,隨後將小球淩空一拋。
眾公子全都撲著去搶,黎敘則是被他們擠著湊到了前排,白玉般的臉上,難得看出了一點窘迫,就在這時,小球在碰到一個公子的手時突然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歇著飛出,最後居然不偏不倚地落在黎敘手裏。
黎敘:“……”
眾公子:“可以啊老黎,不動聲色就搶走了。”
根本就沒動手,球卻網懷裏鑽的黎敘有些無奈地頂著同窗們豔羨的目光,頓了頓,看著媚眼如波的青吟,臉色微紅,唇角幹燥,“青姑娘,要不要再丟一次,我,不能於姑娘獨處一室,孤男寡女的,容易傷害姑娘的清譽。”
“啥啊,老黎,人家就讓你聽聽曲說說話,你往哪裏想這有什麼壞清譽的”幾個沒搶到球的公子忍不住嗔怪道。
黎敘有些啞然,看著臉色有些尷尬的青吟,耳根越來越紅,“抱歉,青吟姑娘,我真的覺得孤男寡女會壞姑娘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