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桃挺鬱悶,鬱苒對於男人的吸引力便這麼強嗎?光是站在那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便足以引起男人對她的好奇心?
韓禕低頭,視線在她臉上輕掃而過。
她對麵前人的動作有感而應,像是她不作回答,他便會在這裏耐心的等待一般。
原本打算繞個圈子把此事忽悠而過,鬱桃心念一轉,微微笑著抬起頭,看向仍舊佇立在原地的韓禕。
“鬱苒是我的庶妹。”
“可惜就是已經成婚了。”
她直視著那雙黑眸,一麵慢悠悠用遺憾惋惜的語調道:“就是上個月頭,和洛安段家段岐生才完婚,聽說孩子都個把月了呢。”
她說完還笑了笑,心想這下能斷了你的念想吧,再大的滔天權勢總不能光天化日強搶□□。
韓禕立在廊下,聽她說完神情仍舊波瀾不驚,絲毫沒有鬱桃猜想中的失望神色。
她有些捏不準,尋思了會兒,難道狗男人不好鬱苒這一口?那他打聽這個做什麼?
兩廂安靜著。
鬱桃捏了捏袖口,忍不住出聲打破:“平陽城小地方,人才難得,若是世子在這裏,肯定門檻兒都要被踏破。”
韓禕看著她,忽然不鹹不淡的一笑。
“門檻被踏破?”
因這笑,一抹醉人的光,從簷上透進來,那樣清雋朗絕的容顏盛上暖金的色彩,讓鬱桃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氣。
這該死的讓人淪陷的絕世美貌!
狗男人已經配不上他了,他應該被稱作男狐狸精!
熱氣何時爬上臉頰的她不知道,但她覺著自己腦袋現在就像是一個灌了熱水的茶壺,冒著白氣兒。
許久,她回過神,眨巴著眼睛捂著良心吹捧:“怎麼不會被踏破?像世子哥哥如此才華橫溢豐神俊朗舉世無雙的人,必定是京中諸多大家閨秀的夢中人。”
韓禕的視線在她臉上不定,從暈紅的臉頰,到那雙水光光的眼,還有那張總是半真半假的唇,帶著特有的矯揉造作的語調,說出些背德離行的話來。
他看著她,問:“你呢?”
“嗯?”鬱桃愣忡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我自然也是極其仰慕世子哥哥呢。”
“難道世子哥哥不記得嗎?我們從小玩扮家家,當時我扮的是什麼?”
“不記得了。”他慢悠悠道,“是什麼?”
鬱桃飛快的看了韓禕一眼。
光是這幾個字,她瞧著他的神情,從唇角眼尾無一不含風流的意味。
不太像韓禕了。
韓禕的反應的應當是冷漠無情,再丟出一句殺人無形的話,而不是現在這種境況,讓她一向乘勝追擊的勢頭突然轉成被動。
“那什麼”
鬱桃左顧右盼,試圖扯開話題,“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就算了吧。”
韓禕移開視線,伸手推開門,一步跨入。
鬱桃挪著步子跟上,卻被他擋住。準確來說是轉過身擋住她,又往後挪了幾步,讓她看清楚到底到了何處。
他閑閑的站定,問:“你要進來?”
裏頭的布置她很熟悉,鬱家這幾間客房裏頭這一間是其中最大最敞亮的,木幾架上擺放著錯落有致的鬆蘭盆栽,右側簾子遮蔽著一張供人休憩的床榻。
她慢吞吞的看了一遍,最後抬頭,眼神中帶著雀躍:“我可以嗎?”
“嗯?”韓禕偏過頭,眼神中的疑惑一閃而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矜持?”
鬱桃點頭:“知道。”
不然為什麼我還需問你同不同意呢?這毫無疑問正是本小姐矜持的表現啊!
韓禕瞧著她,一臉正經無常的神色,仿佛對進入男子房內這件事毫無概念,或者是已然輕車熟路。
片刻,他側身讓出一人可過的位置。
鬱桃踟躇不前,倒不是因為她慫包,而是原原本本根深蒂固在身體裏的約束告訴她,這是男子的房間,男女大防。
但腦中又有另一股帶著氣的聲音在瘋狂叫囂:
進去吧!拿下閆韓侯府世子,離你的世子夫人又進一步!
從此把鬱苒踩在腳下,讓她痛哭流涕後悔不已,讓她對你三叩三拜嫉妒羨慕!
她永遠是動作比腦子更快的人,盡管兩個小人還在鬥爭,不分輸贏,但是她的腳已經踏入。
咦?就這麼容易?
鬱桃有點不敢相信今日的韓禕。
往前一小步,離世子夫人進一大步。
然而,再抬步往前,被攔住了
她抬頭,看了眼麵前的人。
韓禕垂眸睨著她:“讓你進你就進?”
“嗯。”她點點頭。
沒錯,隻要能當上世子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生怕他不信似的,鬱桃笑眼盈盈道:“更可況現在是世子哥哥請我進去的呀。”
她特意咬重了‘世子’二字,但凡身前人不是此身份,都不值得她耗費閑暇時光的絲毫。
韓禕眸色沉沉看了她片刻,抬手合上了門。
說是合上,其實有些溫柔了,當時她站在那處,若不是退避及時,差點就被夾傷臉,平陽城美人榜從此失去一位佼佼者。
“什麼啊?狗男人。”鬱桃悻悻摸著鼻尖,氣呼呼走開:“還睡著鬱家的地盤,就如此猖狂!”
她說完,晴空裏突然兩聲雷響,萬裏陰雲席卷穹頂不過一瞬,大雨便突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