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老貝勒爺白發飄動,怒至無法解怒之地步,負手踱走,焦慮不安。
韓美玲和金安琪坐在一旁,愁眉苦臉,沉默無語。
“這小子太不像話了,該殺,真該殺!”老貝勒爺怒不可遏道。
“爺爺,您就不能少說兩句,我不想他死,他要是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金安琪嘴上不饒人,但心裏卻很擔心李文軒的安危。
韓美玲一直沒有說話,柳眉微蹙,隱有憂色。
金安琪知道母親的憂慮從何處而來。李文軒成了殺人凶手,自己的女兒還要和殺人犯喜結良緣,換做任何父母都不會同意自家女子嫁給這樣的壞人。
“安琪,爺爺不會讓他死的這麼容易。你們先回去吧,不用擔心,婚禮照常舉行。”老貝勒爺神情凝重地說道。
其實他心裏也沒有底,眼下隻有一條路可以救李文軒,那就是偷天換日,找人頂替李文軒。
金安琪知道爺爺一定會盡力而為,逼得太狠也無用。她和韓美玲離開書房之後,老管家德福走了進來,對老貝勒爺說道:“老七來了。”
“叫他進來。”
德福轉身出去,把金禮喊了進來,金禮打心底裏畏懼老貝勒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七侄……”
“免了免了,坐下說話。”
老貝勒爺和金禮入座之後,管家德福端上兩杯茶,默默退下。
“老七,我今天喊你來,想必你心裏清楚吧。”
“三叔,侄兒……不是很清楚。”
“偷天換日的把戲你應該懂,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隻要你能保他不死,今後金家就有你來主事。”老貝勒爺緩緩地說道。
“不敢不敢,侄兒為家裏做點事本事分內之事,豈敢邀功。隻是這件事的確棘手,我怕……”金禮連稱不敢,謙遜之極,言語卻隱有推辭之意。
老貝勒爺知道他為何這般推辭,實乃這件事非常難辦,事情曝光,輿論嘩然。若是找人頂替李文軒,萬一東窗事發,金禮就會墮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金家那些人都不敢觸這個黴頭。
“金禮,這件事就你來辦,事成之後,三叔必有重謝。”老貝勒爺說完,端起茶杯,他並不急著喝。又說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等他活著回來,我就告訴你。”
“三叔,我……我並不想知道這些事,知道的事太多,睡覺不踏實。”金禮吞吞吐吐說著,思忖片刻說道:“我盡力而為。”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去忙吧。”
金禮施禮退下,離開老貝勒爺府,他眉梢上揚,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
…………
中心醫院大門口,停著幾輛警車。
重病區,走廊裏站在十多個便衣警察。
唐雲飛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之所以沒有死,正是因為他很聽話,沒有走出包廂的門,而是別人抬他出去的。
李文軒對他說過,如果他敢走出包廂的門,就讓他死在大街上。李文軒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渾身酸痛,四肢麻痹,但是意識清晰,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情。可是他一旦回憶,就發覺頭疼腦漲,痛苦難忍。
“噠噠噠……”腳步聲在他的病房前停下。
李文軒趕緊閉上眼睛,佯作昏迷不醒。
“姑父,我要進去……”
“安琪,這……這不合規矩。”
“我不管,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不走了。”
“好吧好吧,十分鍾,給你十分鍾時間。”
門外說話的人正是金安琪和沈洪,李文軒不禁覺得有些內疚和慚愧。因為李文軒離開家的時候,並沒有吃金安琪為他買的早點,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門開了,金安琪抱著飯盒走了進來,輕輕走到病床前,放下飯盒,轉身打了一盆熱水,打濕毛巾,輕輕擦拭李文軒臉上汙垢。
一邊擦,一邊淚流。她心痛不已,淚如雨下。
這一幕,李文軒感觸頗深,他很想睜開眼睛看她一眼,可是眼下情景並不合適。隻要他睜開眼睛,外麵的警察就會進來審訊他。
“文軒,我知道你醒了,你就不想看看我嗎?你就這麼恨我嗎?我真這麼壞嗎?你為何要這麼傻……”金安琪傷心的哭泣道。
她愛上了李文軒,愛上了她口中的壞小子,愛上了那個經常讓她抓狂的男人。是前世冤家?還是今世鴛鴦。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她總會捫心自問。
李文軒無顏麵對金安琪,更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是解釋,還是說那些發酸矯情的感激之言。不,我不說,這些都是屁話,屁話自有屁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