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姐姐，你怎麼這麼快又來了？”那孩子蹦蹦跳跳跑到王司儀身邊，牽起她的手。
嗯……莫執倒吸一口氣，這麼簡單就牽上了……
“我從泊爻城離開後就先直接來了這裏。”王司儀似乎是在解答他的某種疑問，雖然他根本不是在質疑說那個“又來了”是什麼意思，他的神情其實是……嗯，某種不可說的神情。
“這位哥哥是誰？”孩子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誒，你說真是奇了怪了，是不是小孩子的眼睛都會大一些動人一些，怎麼一個精幹的男孩子眼睛也這麼迷人。
“姐姐的一個朋友。”王司儀摸了摸孩子的頭，“功夫很厲害哦，要不要看看？”
嗯？
莫執歪過頭。來的時候也沒有這一出啊？
“好好好！我要看我要看！”孩子雀躍地拍著手。
“來來來，姐姐跟你一起點燈籠看大戲。”王司儀竟然——直接蹲了下來，與那孩子平齊，她像是點開天燈一樣搖著手，她眼前仿佛是萬千的燈火，星河起落。
好吧，既然這麼說……
莫執拿出了前幾日剛納入囊腫的那柄鐵劍，劍在行風，他的氣勢和身姿陡然間便不一樣了起來。既然想看自己露兩手，那便……
一劍下天山，二劍探星河，三劍水中月，四劍月下魂，五劍籠中鳥，六劍池中雀，七劍點清波，八劍斷瀾海，九劍斬蛟劍。
寒光瑟瑟春風冷。
一點星芒定九州。
莫執收柄，入鞘。
啪啪啪啪啪啪啪，王司儀看得異常興奮，把手都要拍爛了。
那孩子倒是好奇，他轉到了莫執的身後，對著那鐵劍看癡了眼，他想伸出手來碰碰，卻好似燙到了一般蜷縮了回去，他還是有些不敢。
“這個對你來說還是有些危險，來，這個你拿去耍耍。”莫執拿出了他身後的另外一把武器——他的護身之符、天降神兵——鐵樹枝。
“這個最適合初學者了，我小時候也是用這個。”莫執笑著。
孩子頓時喜出望外，他接過了莫執遞給他的鐵樹枝，嘿，吼，他在那模仿著剛剛莫執的七式劍法，隻不過他渾然沒有任何基礎，隻知道扭腰擺手，也沒什麼章法，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在過家家——本來也就是小孩在過家家。
莫執此刻與王司儀一同站著，他倆一同看著孩子左右胡耍著劍，孩子的眼神裏是喜悅和堅定。
“他看上去真開心啊。”莫執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王司儀點了點頭，“你們男孩子是不是小時候都會喜歡玩這些？樹枝折了當成劍，木頭看見了要當作棍子。”
“好像……”莫執眨了眨眼睛，他還真的認真回想了一下，“還真的是這樣。男孩子看到路邊的一根樹枝總是忍不住拿到手裏當作武器。”
“你說……讓他去軍營裏好不好？”
“嗯？”莫執怔了一下，原來……原來王司儀一直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恐怕很早之前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一天總會到來——這個孩子獨自麵對生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