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欸欸,注意點影響,注意點影響!”店小二恨鐵不成鋼地叉著腰。
“你放心。”又一壺酒已下肚,“這個點來你府上的人,要麼一腳能把這酒瓶子踢回來,要麼你巴不得他被砸死,橫豎你總不虧。”
“欸你這叫說得什麼話?叫什麼話?”店小二一隻手在這醉鬼身上指指點點。
“心裏話而已,酒後吐真言嘛。”老四看也不看那店小二,他左手一提一揮,一壺酒便呼嘯著飛到了小二的身邊。
“哎喲喲哎喲喲你可別摔了我這可好多錢。”一路晃蕩迭起,小二終於抱穩了那個酒壺。
“喝一壺吧,難得上次梁。”
“好,就陪你喝一壺!正好今天從那個混蛋的徒弟那裏還訛了一筆錢。”
小二走到了那躺在瓦片上的醉鬼身邊,跟他碰了一下。他坐在了他的身側,望著遠處一男一女遠去的背影。他們走得可真慢,像是朝陽都在等他們的步伐。
“年輕可真好啊,是吧?”小二感慨道。
“好個屁。”醉鬼嗝出一聲酒氣,“出門被人打,回家吃樹皮,大火燒上山,一死死一雙。”
小二沒有去理會這醉鬼的瘋言顛語,他早就習慣了,相反,他要是有一天井井有條地坐下來與他梳理脈絡條理,他才會覺得奇怪。
“他們可真般配,是吧?”小二還在沉迷感慨。
“般配個屁!那小屁孩還沒我年輕時長得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膚淺?難怪都快四十了還隻能在這打光棍。”
“哼。”躺在屋頂上的醉鬼冷哼了一聲,隨即他又開始灌起了酒。
“你說他們能不能成?”小二還在絮絮叨叨。
“不能。能的話我把這天掏下來吃了。”
“為什麼不能?”小二麵露慍色地看了這老醉鬼一眼。
“追她的人千千萬,他在裏邊最普通。”
“普通?這可不好說,他可是他的徒弟。”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這茬了。”老四一拍腦門,“那正好,他會死得很早,成個屁。”
“你……”小二差點被氣得吐血,“你能不能說點好話?”
“能啊,我不是給他們祝了喜酒了嗎?”
“你……”小二被氣得七竅生煙。
“看在你今天給我帶回來好東西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小二哼哼道,他指的是老四帶回來那份書卷,那的確是個好東西。
“哦,不用客氣,那是你應得的。”
“我應得的?”
“對啊,那是拿你的錢買的。”
“你說那是拿我的錢買的?”小二被氣得眼睛眉毛擠到了一塊,“我讓你去打探消息,你就是這麼打探的?”
“對啊,花錢買最省事啊,你以為那些情報我一個晚上就能聽來啊,你以為我是‘失語者’啊?反正有那麼多現成的暗線,多少錢辦多少事好不好?”
“你……”小二強壓著自己快要崩裂的心髒,“你花了多少錢?”
“兩個銀元。”說完這句話,老四一翻身,背對著小二,呼嚕打得震天響。
“兩個……”聽完這句話,小二話也說不出,腿也站不穩,他的嘴唇青得發白,那壺還沒喝多少的酒哐當一下摔在屋頂上,酒氣肆溢。
“蒼天呐!”他仰天長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