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二百三十五章 畫地為牢(1 / 2)

隻不過,這麼一來,現在的莫執便有些尷尬了,因為,此刻,王司儀正乖巧正經地站在他的身邊,而他,則需要攤開一張紙重新描畫。

王司儀倒真是一個妙人,莫執看出她身份不俗,卻也不好明問,但她這一身穿著打扮,無任何精琢名貴的飾品,穿的連錦衣華裳也算不上,便是出去田裏下地也絲毫不違和,莫執一直在猜想,她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來的,畢竟一個女孩兒家家,一個人在外總是招搖了一些。

而且這王司儀還真的是闊達得很,自己住的這間客棧,在陶米村的邊邊兒,太陽東升西落,連點陽光縫都難照顧得到,一進屋還有種腐氣的塵土味(都是師傅省吃儉用挑的破爛客棧,剛住過日月客棧莫執竟然覺得這兒還敞寬了許多),但她也隻是在最開始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接著便再也沒有任何異樣,她的眉眼彎著月,看著是喜悅得很。

而且,當自己向她解釋這些書卷自己要花時間好好尋尋,司儀姑娘隻能暫時在門外等候之時,她也隻是在最初時眉眼間流露出了一些驚訝,卻也沒有過問為什麼,或許這便是一個從小修身養性的姑娘吧,莫執這麼想,她其實是發覺了有些不對的,但出於對自己的尊重,她選擇了一個人留在房門外等候。

這一等等得莫執也焦慮不安了起來,徐記的那些書卷自己一股腦兒全部留在掌櫃的那兒了,王司儀如果要看,自己隻能一筆一筆再為她從樹枝上抄撰下來,這可不是拔劍收劍那等容易活兒,要花好多心思的,尋常找份書卷怎麼可能要那麼多時間?傻子都看出來不對勁了。

還好還好,說了等候,便是等候,門外一句聲兒都沒有,連聲咳嗽或是催促都沒有,她或許也覺得不對,或許也心生懷疑,但她真的就隻是等著。

這麼想著,莫執更加奮筆疾書了起來。

隻不過……

“你畫的這是什麼啊?”王司儀把紙卷捧在手上,左歪歪頭,右斜斜腦,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那個……那個……”莫執看著書卷上落的新鮮筆墨,明漬可見,他細口嗦道,“那個大風箏。”

“哦!”王司儀頗為捧場地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個是箏翼,這個是火杖,但這個……這裏怎麼綁了一隻鱉?”

“那個……”莫執的臉紅得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那個是椅子。”

“哦,哦!哦!”王司儀連“哦”三聲,由驚奇轉為頓悟轉為讚賞,隻不過,唉,那讚賞也不是讚賞自己的,而是讚賞徐記的。

“這個箏翼有點意思誒。”王司儀把紙卷放在桌上,一隻柔荑纖手在上麵戳點著,“你看這,這是與箏骨相連的柱節,這塊他做過特殊處理,抹了紅蠟,而且他黏合的位置和長短都是仔細思考過的,你看,他這裏寫了,三七為宜,過多易折,過少缺力,這裏的三七指的應該是三七分,紅蠟為七,空栓為三。”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莫執別的不敢說描摹得多麼準確,徐記的書卷上的字可都是一字一句事無巨細地全部抄撰了下來,畢竟那是他唯一不必考慮圖案中的方位、大小與角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