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來了,別怕。”那人把葉瀾擁在懷裏,葉瀾正像一隻兔子一樣卷毛蜷曲,瑟瑟發抖,她的眼中泛起了點點紅絲,隻是她竭力忍著,才沒有落下眼淚。
“懷恩,好久不見,榮幸榮幸。”何同塵拱手拜扶著,他臉上毫無淫 色之意,那滿麵的和煦仿佛他剛剛並不是在輕薄葉瀾,而是在與她曉風暢月,琴瑟和鳴。
“何同塵,你想幹什麼?現在這兒已經歸你了,暗匣也被你們找到了,你還想幹什麼?我們葉家的長孫女好歹也是給皇上拜過壽的,不是你在外麵找的那種隨便玩的賤品。”
“葉小姐千金之軀,老實說,何某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不過你嘛,打小挑糞撿柴的貨色,你死了應該沒有人在意吧?這位葉小姐會為你流眼淚嗎?大概是不會吧,她掉的眼淚都好假哦,我都能立馬擠出來的那種。”
“何同塵,你這個混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葉瀾躺在那懷恩的懷裏,她似乎是氣血攻心,說出的狠話有氣無力,臉上還帶著瘋瘋癲癲的笑意。
“我不得好死?難道你們一個個的在世菩薩就能善終了嗎?記不記得數年前死在井裏的小男孩,傳聞都說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死的,我查了好久,才知道是死在你葉家門前的,是你殺的吧,葉懷恩?是你吧?”
葉懷恩甩了甩耳朵,露出了輕蔑的神情:“哼,你在說什麼?”
“那小男孩是先被掐死的,然後投到的井裏,雖然那口井離你葉府八裏路遠,但是有人曾在那天晚上看到過他在你家葉府附近周旋,你不是負責護衛葉府的周全嗎?殺人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誣陷我。小姐,謹記,這何同塵不是個東西。”
“啊?真的不知道嗎?有必要裝得這麼像嗎?還是說,必須要我自己說出那小孩是我們派過去刺探的探子你才肯說實話?”
……
“我們派探子肯定不會隻派一個,所以,你還在裝模做樣什麼呢?難道你以為沒人看到你親手掐死了他嗎?他幾歲?十歲?十一歲?或者還沒到?你就是這麼殺人?一個小孩子你也不眨眼?你的手上沾過多少鮮血?你晚上睡覺不會夢到他們嗎?”
“你不是說是你查出來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你們看到的了?能有個譜兒嗎?”
“哎呀,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何同塵似乎是謊言被拆穿了,他羞澀地用羽扇捂住了嘴,嘚嘚嘚地笑著,“你想聽實話嗎?我保證我不撒謊哦。”
“哎呀,不理我,不理我我就自己說了哦。那個小男孩,是我家後廚的兒子,若是活著,現在也該是到束發的年紀了。你殺他的時候有沒有仔細看過他的臉?他長得那麼漂亮,就像是玉器雕琢出來的小孩兒,睫毛也長,眼睛也大,笑起來跟花兒一樣,但就是因為,他夜晚貪涼,一路耍到了你們葉家的府苑,玩累了,在牆邊靠了一下,就被你一手掐死了!”
葉懷恩冷笑了笑:“你說的事情,與我無關。而且,你們何府,一年歲裏派來我家刺探的人沒十個也有八個,你說的何其無辜,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他可是我的心尖尖,我絕不撒謊。那時候我跟我爹哭,跟他鬧,沒用,他說那是葉家的院子,葉邵良是郡守,不看僧麵看佛麵。什麼是僧麵?什麼是佛麵?我不太明白。葉小姐,你明白嗎?”
“小姐,你不要相信他剛才說的話,我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若是做了,怎麼可能瞞得過府裏所有人?”
“還想狡辯!葉懷恩,我日日夜夜都在等,就是在等這一天!現在,那總不是葉郡守的府邸了吧,你總不是僧佛庇佑下的大仙兒了吧?葉懷恩,今日你必命喪於此!”
“小姐,我帶你出去。”葉懷恩伸出手,想要把葉瀾背在身後。
“不,不,懷恩,你背著我逃不出去的。”葉瀾如撥浪鼓一般使勁地搖著頭,“你自己跑,自己跑,別管我,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就算爺爺不是郡守了,爸爸,叔叔,伯伯,還有那麼多人在朝中為官,他不敢動我的。”
“小姐,我帶你出去。”葉懷恩不管執拗地扭著身子的葉瀾,一把把他背到了身後。
“你們準備往哪兒跑?左邊還是右邊還是東邊還是西邊還是中間?友情提示,這棋院的人手備的是最少的,可以考慮一下這邊。
哎呀,忘說了,棋院這邊人備的也是最精的。要不你還是換個地方跑吧,跑最左邊,那邊就是路遠了點,你們瘸腿細腳的恐怕跑起來有些費勁。”
“哼!”葉懷恩低哼一聲,便一步不讓地往棋院那個洞穴跑去。
鐺!
一隻腳臨空抽射,橫亙在那洞穴 門前,那隻腳仿佛幻影疊影,一腳橫攔之後在那洞穴口急速回旋,最終立在了門前。
這時候,莫執才看清,那隻腳上還站了一個人,嚴管事。莫執從未看清過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