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我今日的水平,你知道你還要學習多久嗎?”
“多久?”
“至少需要二十年。”
“二十年。”莫執訥訥地重複道。這可不是很短的時間。
“不過術業有專攻,比起偵巡,殺人,我也差你很多。”
“我不……”莫執本想說我不殺人,不過這話自己已經說過了,而且得到了一句非常不好的回應,所以他理所當然地閉了嘴。
“今日在外有何收獲?”
“今日一直跟著當日掌櫃的所托之人,暫未發現什麼端倪。”
“還有呢?”
“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嗎?”
“真的沒有了。”
“很好,進步很快。我之前跟你說,你要習慣我這樣的人在你身邊,現在看來,你聽進去了這句話,我很高興。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的人最憤怒,最受寵的人最驕傲,最無慮的人最善良,最富有的人最恓惶,最強大的人最多疑,你正在成為最強大的人,我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
“啊……”莫執聽傻了。
“你回吧,記得背了今天的藥理再睡覺。”
“別嗯嗯唔唔的,我隻是在誇你,沒別的意思。”
“繼續保持。”少有的,似乎是非常高興的,陸離拍了拍莫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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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執有些惶唐地走回自己房間,緊緊鎖住了大門。師傅的話過於莫名其妙,以至於他不得不仔細尋思個中意味。
自己之前那番舉動其實並無過多的意味,他隻是想試探試探師傅和胖掌櫃的關係,幾天下來,他已然發現,這胖掌櫃絕非常人。
一則,胖掌櫃經營著一間客棧,雖說財薄利少,但總歸是營生的活計,但她似乎並不以為意,沒有店小二,沒有廚子,愛住便住,不愛住便走,甚至自己也時常不在店中,這可不是要賺錢的做派。尤其,這泊爻城的下層,似乎人人都很缺錢。
二則,胖掌櫃知道司祭府,甚至還深諳其中門道,知道司祭府裏並非凡人,不會來這窮鄉僻壤之地,一般老百姓怎麼可能聽說過這些。
三則,莫執在陸離給了他解藥之後,曾回過自己的房間,他一打開門,便知道不對勁,這屋子裏曾有人進來過。
門鎖上的絲線被扯斷了,淩亂地鋪在地上,自己的包裹也被人翻過,雖然沒有少東西,但莫執還是一眼便能看得出,裏邊的東西被人動過。他每日離開之前都會仔細記住包裹裏物什的位置,絕對不會搞錯。
而門窗上的痕跡卻依舊還在,足以說明這人是從自己的大門往裏走,而不是從窗戶爬進來。能大搖大擺地打開自己的屋子,翻看自己包裹的人,隻有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這個掌櫃。因為隻有她才可能有這個房間的另外一把鑰匙。
所以莫執才會把掌櫃往自己師傅上引,他覺得自己師傅和這胖掌櫃的關係也絕非一般,否則,為何來了泊爻城便住在此處,為何知道要往掌櫃處要鸚鵡草。
雖然,可能,但是,師傅和掌櫃的關係好似的確一般。
不過自己至少知道,掌櫃有個中玄虛。
其實,仔細想來,掌櫃的與那徐福關係也有些玄乎,他一直想當然地以為,掌櫃是一位“顧客”,徐福是那位“店家”,但想想胖掌櫃大半夜去敲那徐福的門,語氣不像是“請求”而更像是“命令”,徐福到了客棧外與她搭話她也氣勢斐然,有沒有可能,其實,掌櫃的才是上線,而徐福,隻是一個運貨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說,其實師傅早就明白個中究竟,才會帶自己來到這個牌匾都掉了一半的日月客棧。
師傅還知道什麼?自己剛剛在門外偷聽他是不是知道?還是僅僅因為自己把引子扔給他他才對自己說那麼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