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紅綾出海(1 / 2)

換了纖牌,莫執覺得這牌子有種利刃的質感,摸起來還不錯。

“閃火,你給說說,這五樓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陸先生你可真折煞在下了,在下隻是個小小的護衛,這些屋子大都沒進去過,另者說,這些屋子每年都會以競拍的方式流賣給個人,年年歲歲各不同,在下就更不清楚了。”

“這樣……”莫執琢磨著。來到這五樓後,莫執觀摩了一下,倒更覺得這像自己住的九樓,不再有一望無際的洶湧的人流和賭桌,而是一間間別致的小閣樓,有的花團錦簇,有的蜀繡呈香,還有的重劍懸木,虎伺橫梁,蘭生那句話怎麼形容的來著,亂花……對了,亂花漸欲迷人眼,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從門麵大概就能看出來些,比如那個掛著蜀繡的,他就是賣錦繡的,當然也給貴人定做繡服,那個掛著虎皮的,主人是這附近有名的獵人,你要是想買虎皮大衣或者想買點鹿頭回去祭祀,他都能給你辦到。”

“這意思是,這裏就是個集市?”莫執想起莫多克也有這麼一條集市,那裏比自己日日夜夜住的城主府更讓自己有家的味道。

“也不能這麼說,也有很多門麵裏是莊家。不過,怎麼說呢,這一樓是下麵的人依靠金錢能上的最高一樓,也是上麵的人下來的第一樓,所以想挑點東西的人很多。最早以前,這裏也基本上都是賭桌,但賺了錢橫豎總想花點,慢慢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那正好,正好給你買點隨禮。”莫執說的“你”當然是過兩天即將大婚的蘭生。

“嗯……我家倒是什麼也不缺,要真說缺東西的話,可能正好缺個裝東西的大房子。”

“房子,這兒有賣房子的嗎?”莫執問雷閃火。

“呃……應該沒有。不過這兒有木匠,還有鐵匠,造房子應該差不多吧……”雷閃火撓了撓頭。

“哈哈哈他說著玩呢,這小子啥都不要,就說了個房子。”莫執覺得這雷閃火真是淳樸得可愛,“要不閃火你帶我們逛逛好了,你應該不用巡執什麼的吧。”

“這個……陸先生有所不知,除非事發特殊,否則我們不能進入這裏麵的任何一個房間。”

“啊?為什麼?”莫執很疑惑。

“在下也不知。但的確是在下在這裏當差的第一天就有這規矩。”

“哦……”莫執有點失望,怎麼隨便逛逛都有這麼多規矩,這兒是集市還是牢房?。

“陸先生您和這位蘭生先生慢慢逛,在下就在這五樓的西區執勤,隨時可以來找在下。”雷閃火抱拳行了個敬禮,便先行離去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在雷閃火走後,蘭生說道,“就跟這宿影城一樣,有人能上十層,有人卻隻能上二層。我們是城裏的學徒,但其實隻是一個傭人,我們的身份其實隻能待在二層。在這裏,我們既買不起也賭不起,人各有命,各安天命就行,我們存在這裏的價值就是讓他們看到有人在為他們服務,就夠了。”

這話說的……莫執聽著不太舒服,但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有時候我會思考,我生下來的意義是什麼,陸兄會想這個問題嗎?”

“額……”莫執想了想,“很少吧,基本上沒有,每天都要練武,還要讀書,沾上床就睡,睡醒就被拖走背五經,沒空想這些。”

“我倒不一樣,我經常會想這個問題。這個世界有我沒我會不會不一樣,假如沒我,蘭生又是誰。蘭生隻是一個名字,這個名字來自父母,蘭生的軀殼也是,我不過是代為思考,假若我不思考,是否還會有另外一個意識在思考,就像我的世界裏的千萬個你一樣。”

“你在說啥?”莫執有點懵了。

“陸兄別放在心上,就當我自言自語吧。不過,陸兄,我有一種感覺,這次遇見你,可能就是我正在經曆我生命中的意義。”蘭生看著莫執,他的眼睛裏似乎閃映著點點星光,他彎起眼角,仿佛月亮勾上了繁星。

莫執一時語塞,這種詩歌裏的詞他是怎麼做到神態自若地說出來的……想想自己的瀚文老師也是這個調調,曾經有一天清晨,他對著正在讀《禮論經》的雙眼朦朧的莫執說,“莫執子之手,莫與子偕老,莫伴子良影,莫與子成說,莫采笤東籬,莫采薇西堤。莫執莫執,如何莫執。”然後在那哭了一個鍾,嚇得莫執連連磕頭,說自己再也不敢懈怠五經課了,一定好好研習五經,早五遍晚五遍,睡覺也要抱著經書睡,絕對不讓師傅失望。但師傅緩過來之後,摸了摸莫執的頭,慢悠悠地說,剛才發生的事與你無關,但你答應的,一定得做到。氣得莫執一天都吃不下飯。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件事,可能是因為傷得太深,一有類似的事內心就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