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想打,我打得過他嗎?”南宮亭苦笑。
南宮亭進去和文諾嘀咕了兩聲,兩個人便徑直到枕泉軒去了。
路遙遙在外麵透過落地窗看他們倆,這兩個人都不說話的。
“想知道他們說什麼,就進去聽囉!”韋硯涵像是從土裏鑽出來一樣。
“嚇死人的!……”路遙遙拍胸口,“可是,南宮亭不讓。”
“你不讓他看見不就行了,”韋硯涵擺擺手,“去吧!我給你打掩護。”
半天不說話也不是辦法,南宮亭輕咳一聲,“我……有些事想問你。”
“好啊,我也有事要問你,”文諾很爽快,“我先問,……你和遙遙開始了吧?”
南宮亭默認。
“我真的很開心。祝福你們。”
“你還喜歡她,是不是?”南宮亭下定決心後問。
“……我不是單純的喜歡她,是愛她,很愛很愛她。”文諾認真地說。
“那你為什麼……”
“有一件事情,你不要誤會。不是我把遙遙讓給你,是她自己選擇你的。我有爭取過,也很自私地想擁有她,……但是,我都沒有成功。她始終是更喜歡你。我們第一次約會,她為了你而放我鴿子。她媽媽生病,她也第一時間想到你。自己生病了,也選擇倒向你的懷抱……”
“文諾,你太敏感了。”
“不是我敏感。我是真的好羨慕你們之間的默契,當你們兩個人被人流衝散,你們會伸出手去尋找對方的手。而遙遙和我在一起,她隻會被動地等我來找她。她會在我耳邊‘死南宮亭’長‘死南宮亭’短,因為她在意你,才會一直把你當話題。在你麵前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路遙遙,她不會像在我身邊一樣,明明不喜歡上自習,也要天天去,說話也不敢太厲害,怕我嫌她野蠻。其實,我最愛的,一直是那個在你身邊打轉時的路遙遙,算不算諷刺?
要不是你們之間二十年的感情,我不會放棄遙遙的。我也想知道遙遙的一切。如果換了我是你,我一樣可以讓她那樣喜歡我,一樣可以三十秒猜十二個詞。但是二十年,我用盡了力去填補二十年,去和你拚這二十年,我都輸了。
因為她喜歡你。從一開始,在沒有遇上我之前,她就已經喜歡你了。這種渾然不覺的愛情,堅固到我根本不可能摧毀,甚至是打開一個小缺口。遙遙是單純的,她需要的是單純的愛情。而我,卻是一個太沉重的人。我的世界,實在不適合她。這就是我離開她的理由。”
“子音……來找過我們。”
“我的事,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南宮亭,我是比你更愛遙遙的,這個我確定不疑。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她更愛你。所以,你一定要珍惜她。答應我。”
南宮亭點頭。
劉若英的那首《很愛很愛你》重複不斷地圍繞著兩人,很應景。
“我走了。我今天對你說的話,別告訴遙遙,這是男人的約定。”文諾起身離開。
坐在兩人旁邊的一個包廂,南宮亭身後的路遙遙,已經哭得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文諾一個人踏著夕陽走回寢室。 他拿起桌上的一隻竹編小豬,本來有一對的,另一隻在路遙遙那兒。“今天表現得真不錯,連自己也覺得夠瀟灑,你說呢?”說完,他黯淡下來,“ByeBye。”
小豬被丟到一個大箱子裏,隨即是幾本書,一個鬧鍾……凡是和路遙遙有關的東西,文諾都要清理。最後,看著快堆滿的箱子,他緩緩解下那條被自己形容成“漁網”的圍巾,把它也塞到箱子裏。然後,迅速把箱子關上了。
幹完這一切之後,他來到超市,買些東西——後天就要出發了,很多東西要準備的。
“謝謝,318元。”收銀員報價。
文諾掏出錢包,愣住了,流氓兔錢包,那隻遙遙說很像自己的流氓兔。把它忘記了,裏麵還有兩個人的合照。
文諾掏出包裏所有的錢,“不用找了。”
回到寢室,其他人還沒回來。文諾把錢包也丟進那個箱子。隻是拿著那張照片,猶豫不決。
丟不丟?照片而已,留個紀念也好……不行,說好了什麼也不留的。看見了,又會想起,要忘記談何容易?
文諾準備用相夾把相片夾好再放進大箱子,於是去找相夾。結果,拖出一袋“秀逗”。
他記得,是自己很早的時候看見路遙遙買了之後自己跟著買的,但一直沒有開封。
文諾剝了一顆放進嘴裏,立時嘴裏的酸味便蔓延開來,到鼻子,到眼睛……
“總買這種奇怪的東西吃。”文諾笑著說,好像路遙遙在自己麵前一樣。但因為太酸了,酸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沒錯,隻是因為酸而已,僅此而已。文諾抱著膝坐在椅子上,但淚水流著,止不住雙肩的顫動,堵住的喉嚨好難受。從頭到尾都平靜地忍受的他,最終敗在一枚糖上。他哭了……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上,文諾的悲哀也沒入黑暗中。
第二天早上,南宮亭被電話吵醒。
星期天早上打電話來最變態了。還有那兩個懶人,是鐵定不會來接的。
“喂——”南宮亭揉眼。
“亭哥——”韋硯涵的聲音。
“你找死嗎?”
“哎,驚天大消息。你馬上可以解除後顧之憂了。告訴你一定要請我吃飯。”
“什麼?”
“文諾要去東大當交換學生了。明天早上就走。”
“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