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南宮亭被護士推出來,用一種滿不在乎的神情對路遙遙說。
“沒什麼,骨裂而已。不過要靜養一個月……”醫生聳聳肩,他都快認識這兩個人了,輪流進來。
路遙遙在南宮亭病房門口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走進去。
“好啦,現在我救了你一命,算是扯平了。”南宮亭看她,“你別生氣了。”
“搞得人家嚇死了。”路遙遙瞪他。
“那你要怎麼樣才消氣呢?小姐!那再把手給你咬幾口好了!”南宮亭伸出右手。因為昨晚被路遙遙咬得血肉模糊,所以打了繃帶,但他又縮回去,“不行,換一隻,這隻已經咬不得了。”
路遙遙撐不住笑了。
文諾躺在床上,看著他的私人護士為他拔針頭。
他的燒還沒有退,麵色很蒼白,但表情還是很平靜,看不出他有什麼特殊的情緒。
文諾媽媽悄悄走進來。
護士一欠身便出去了。
“媽——”文諾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到床邊。
文諾媽媽用手指摸了摸兒子因發燒而幹枯的嘴唇,眼淚便“噗噗”地往下掉。
“我沒事,感冒而已嘛!”文諾安慰她。
“你是媽生的,你有什麼心事媽會看不出來呢?是不是子音……”
“沒有啦,你別亂猜。說了我沒事了,過兩天病好了就去上學了。”文諾擠出了個笑容。
“媽媽去給你燉湯。”
“不用了。”文諾拉住已經起身的媽媽,“你陪我一會兒,好嗎?我不想一個人呆著,我睡著了你再走。”
“好,媽媽不走,媽媽陪著你……”文諾媽媽抱住兒子,強忍住淚水。
兒子真的長大了,跟一年前不同了,知道收住自己的心事,不讓媽媽擔心,但是……卻讓媽媽更心疼了。
由於骨裂得不很嚴重,南宮亭便搬回家靜養。
“這個孩子,真是的,怎麼這麼任性!在家呆著有什麼不好?非要回學校去?”田思儀邊罵南宮亭,邊去開門,因為有人在按門鈴。
“家裏無聊嘛!”南宮亭邊吃零食邊看書。
“田阿姨,……南宮亭在幹嗎?”路遙遙往門裏看。
“誰知道!你找他有事嗎?”田思儀搖搖手。
“……我……因為是我害得他受傷的。你們又在忙會考,所以想照顧他……”
“不用啦,他剛剛才說……唔……”田思儀剛想說什麼,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
“進來吧!”南宮亭顯出他招牌式的不耐煩的神氣。
“哦。……田阿姨,你怎麼了?好像突然很高興的樣子。”
“沒什麼,沒什麼。”田思儀喜得要飛到天上去了,“進去和亭兒好好聊聊……我走了。”
“出去之前把衣服換了……還有鞋。”南宮亭在客廳裏提醒他媽媽。
“好!好!”田思儀極其興奮地高聲應著。
路遙遙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地走進客廳。然後便在南宮亭身邊坐下,一語不發。
南宮亭依舊看書,也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沉默,因為南宮亭知道路遙遙的心情,她隻是不想一個人呆著,所以想找一個了解她的心思的人給她一點安慰和支持,而南宮亭不需要說話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路遙遙抱著膝坐著,不一會兒,淚水便吧嗒地滴下來。
“喂,幫我換本書。”南宮亭敲她的頭。
“幹什麼?”
“你不是來照顧我的嗎?難道要我自己拿一隻腳跳過去?”
“我警告你這次我欠你的。”路遙遙瞪了他一眼,才去書架換書,“你還要哪一本?”
“隨便。”南宮亭看著她的背影,“還有,衝杯牛奶謝謝。”
“真是的,熱水也沒有。”路遙遙把牛奶放在桌上,“還要我去燒。”
“喂,杯子拿錯了。”南宮亭一字一頓地說,“你拿的是你自己的杯子。Hello kitty 是你的,snoopy才是我的。”
“我有說過要給你喝嗎?”路遙遙自己拿起牛奶喝。
“沒人性。”南宮亭低頭看書。
“你罵誰?”
“誰答應我罵誰?”南宮亭語氣平靜。
“喂——我有得罪你嗎?”路遙遙瞪他,“你幹嘛和我過不去?”
南宮亭指自己受傷的腿,路遙遙認命地去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