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兒,現在學校也關門了,我們還是回家去住一夜,好不好?”田思儀看表。
“沒關係,我和亭哥翻……”韋硯涵被南宮亭捂住了嘴。
“好吧,韋硯涵也在我們家住好了。”南宮亭搶過話頭,勒住韋硯涵的脖子,跟父母往外走。邊走邊對韋硯涵耳語,“你不想活了嗎?我媽要知道我會翻牆,非殺了我不可!”
“想活,想活。亭哥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死掉了。”韋硯涵憋住氣。
沒辦法,隻好在南宮亭家留宿。因為沒有客房,還得兩個人擠一張床。
“喂,亭哥,你的床好小啊!”韋硯涵看天花板。
“這張叫做單人床。”南宮亭不理他,“快睡!”
“睡不著,我認床!”韋硯涵翻了個身,“硬板床。”
“要不你去路遙遙的‘閨房’睡吧!別煩我。”
“我是男生耶!怎麼可以跑到別人‘閨房’裏麵睡?你跟她比較熟。你去!”
“我說你毛病怎麼那麼多?明天還有課呢!你別早上又賴在床上說要和我的被子結婚。”南宮亭開始撇手指,“睡不著是吧?不如我幫你睡吧!”
“不了,我睡了!”韋硯涵立即用被子蒙住頭。
“幹什麼?”南宮誠問老婆。她像壁虎一樣趴在兒子的房門上,耳朵恨不得在門上生根。
“噓——”田思儀把食指放在唇間,“你說,咱們兒子和那個韋硯涵是不是太親熱了點?”
“什麼?”
“我剛剛啊,聽到他們在聊什麼‘閨房’呀,‘結婚’呀的。你說是不是不正常?”
“男孩子嘛,長這麼大了,聊這些不算奇怪呀!你別在這兒疑神疑鬼了,回去睡覺。”南宮誠推田思儀。
第二天早上。
“韋硯涵!快滾起來,要上課了。”南宮亭邊換衣服邊叫他。
“很困耶!你就當我和被子結婚了!”果然。
“起來!這是我家哎!”南宮亭不客氣地“搶”走韋硯涵的“老婆”。
“你在家裏就這麼不注意形象嗎?”韋硯涵邊刷牙邊問南宮亭。
“什麼?”南宮亭嘴裏全是麵包,看表。
“頭發,大哥,走出去連我都丟人。”韋硯涵把牙刷含在口裏幫南宮亭弄頭發。
田思儀端著早點走過,大吃一驚地躲在門後,從她的角度,兩人的姿勢實在有夠曖mei。
“擋路了,老婆!”南宮誠拍她。
“來看,來看。”田思儀按住南宮誠的頭,往裏看,“我說了,完了完了,我們家怎麼出了這麼個兒子?”
“不會吧?”南宮誠也瞪大眼,“弄……弄頭發而已。”
“怪不得,怪不得亭兒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原來,他有這種嗜好!那個韋硯涵,爸媽都是藝術家,這種人思想最怪了。”
“是藝術家,又不是行為藝術家。哪有這麼恐怖!”
“我不管。你給我去嵐欣調查。弄不清楚別回家吃飯!”
“你幹嘛不去?”南宮誠嘟噥,“大不了到老峰家去吃。”
話是這麼說,“為了兒子”,南宮誠準備“鋌而走險”,“獨闖嵐欣”。
“有沒有搞錯啊!學校就是學校嘛,修得跟市中心似的。”南宮誠大口喘氣,他憑嵐欣分發的“家長證”進來幾小時了,還沒找到學生公寓,“哇——電影院都有,怪不得教懷小孩子。”
“韋硯涵!”有人突然叫。
南宮誠循聲望去。在籃球場上,果然是昨天來留宿的那個小東西。於是他跟上去。
“亭哥呢?”肖克君問韋硯涵,手搭在他肩上。
“不知道耶!”韋硯涵聳肩,“好像是什麼競賽的事。”
“也就是說他不在這兒囉!”肖克君問。
“嗯。”韋硯涵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搭在他肩上的“爪子”越收越緊了。
“沒什麼,上次群扁你時我排在最後,所以沒有過癮。”肖克軍突然收緊手,一下子勒住韋硯涵的脖子。
“喂——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韋硯涵掙紮。
“我很夠意思了。王鳴比我多踢了你兩腳耶!聽話,打完之後請你吃飯。”
從南宮誠的角度看,兩個人親熱得越摟越緊。然後,閃到路邊林子裏去了。
“唉——現在的大學生,生活真是糜爛呀!”南宮誠感歎,“找寢室!”
文諾剛好在這等路遙遙下課,看見愁眉不展的南宮誠。
“誠老師?”文諾迎上去,“好久不見了。”
“文諾呀,又長高了!”南宮誠也很親熱地迎上去,“聽說你現在可是全校第一名呢!哈!真給老師增彩不少呢!”
文諾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沒什麼,找人而已。”南宮誠打了個哈哈,“學生宿舍往哪兒走啊?”
“您順著這條路走直走,看到一個體育場後再往左拐,下一個坡就是了。本來應該送您去的,但我在等人,所以很不好意思。”文諾衝他很溫和地笑,“下次再到學校來,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帶您在學校逛一逛。”
“好,好,好孩子。我走了。”南宮誠拍拍文諾的肩。這孩子,還跟以前一樣懂事又大方,跟自己的兒子真是……
走不到幾步,目標人物——南宮亭,雙手插兜往自己這邊走來。
南宮老爸一著慌,紮進路邊報攤上,撿了份《體壇周報》裝作讀。等兒子走遠了,才抽出一張五元鈔票,然後用報紙遮住臉。
“哎——”老板叫他,“找錢!”
“小費小費。”南宮誠拔腿就走。
南宮亭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總覺得有人跟著他。又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再回頭。然後,一臉極不耐煩地往回走。
南宮誠裝作讀報紙,把臉遮了個嚴實。但他看見兒子越來越近的腳,心也跳得厲害起來。“被發現了嗎?”他心下想。
“爸,你把報紙拿反了。”南宮亭很“好心”的抽出老爸手中的報紙,翻了個麵兒又把它放到老爸的兩隻僵住的手中。
兩個人來到學校的田園小吃城。
“你真的請我吃飯?”南宮亭看菜單,又抽出一張點菜單,順手把桌上的筆拿起來,開始研究如何“痛宰鐵公雞”。
南宮誠認命地點頭。
“魚香肉絲好不好?”南宮亭頭也不抬便在點菜單上寫下“魚香肉絲”。
南宮誠見時機正好,挪了一下身子:“亭兒,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呢,爸爸媽媽不好說,但你也應該有辨別能力……”
“四喜丸子。”南宮亭不理他。
“我呢,還是很開明的。不排斥新東西,比如……像……同性戀。”
“油淋茄子。”
“不排斥。但是,也不是要接受。那個東西也太前衛了。現在那,中國的同性戀還不合法,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