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搞成這樣?”南宮亭蹲下來,“為什麼剛才別人來清查的時候你不呼救?”
“我的頭撞到牆上,昏迷了。”丁嬋一如既往的冷靜。由於疼痛和恐懼,她的臉色很蒼白,但她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南宮亭看看環境,“先把桌子抬起來。”
長桌的壓力一消失,丁嬋便咬起下唇,已麻木的神經突然複蘇,讓她錐心地痛。
南宮亭扶起她:“可以走嗎?”
“可以。”丁嬋聲音很小,卻和南宮亭一樣冷淡。但她剛把傷腳觸地,便歪到欄杆上。
南宮亭極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扶起她的肩:“把頭上冷汗擦一下,死撐!”
丁嬋隻有把身體的重量壓到南宮亭身上,一步一步跟他跳下樓。
但到樓下,兩人傻眼了。門——被鎖起來了。
“怎麼辦?”丁嬋仰頭看眉頭緊皺的南宮亭。雖然他不大惹人喜歡,但卻讓丁嬋覺得可靠。
“我怎麼知道?”
“你剛剛怎麼進來的?”丁嬋“引導”他。
“難道我能帶著你翻牆嗎?”南宮亭下意識地推門,“喊吧!”
沉默……
“你幹嘛不喊?”丁嬋問。
“你好像是肇事者吧?”
丁嬋咬了咬下唇。知道南宮亭死要麵子,自己又“寄人籬下”,隻好自己靠自己,她大叫:“有沒有人呀?”
沒人應。又叫了N遍,沒反應。
“別叫了。”南宮亭聳肩,“保安都出去安頓學生了。”
“那怎麼辦?”丁嬋開始沒主意了。
“我去叫人。”南宮亭看門的高度。
突然,又一陣地動山搖,餘震威力也不小。
丁嬋嚇得摟住南宮亭的脖子。
南宮亭掙脫也不是,不掙脫也不是,僵在那裏等餘震過去,才用最“溫柔”的語調安慰她:“沒事了。過去了……”並輕輕拍著她的背。
丁嬋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摟得更緊了。
南宮亭隻有說:“好了,沒事了,丁嬋,你再勒我就憋死了。”
丁嬋才慢慢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鬆開手。
南宮亭扶著她輕輕地坐下來。眉頭緊鎖地觀察四周的環境。
“你快去吧!”丁嬋語氣放柔,“不然,我們兩個人都有危險的。”
“要是再有餘震呢?” 南宮亭邊看環境邊不經意地說。
丁嬋知道他不會丟下她時,心頭一熱。
南宮亭的腦子卻轉個不停。一樓的窗子都有防盜網。要翻過去想也別想,看來,隻有從原路出去。但丁嬋又傷著一條腿,就算她不傷,一個女孩子,怎麼從二樓爬下去呢?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
“跟我來。”南宮亭扶起丁嬋。
南宮亭正瘋狂地把教室的落地窗簾往下拉,然後,把窗簾打結。
丁嬋看著他的動作,稍微有點知道他在幹什麼。
南宮亭用一截窗簾捆住丁嬋的腰,另一截固定在窗台上,然後又固定了一截自己用。
“你要我怎麼爬?”丁嬋問他。
“抱著我,我送你下去。”南宮亭試了試窗簾的結實度。
丁嬋沒有異議地按他說的去做了。
南宮亭動作算麻利。
丁嬋沒有和自己父親之外的人這麼親近過。臉紅了。她不敢看南宮亭英俊帥氣的臉,隻有垂下頭去。但卻看見南宮亭正在攀住窗簾的右臂上的殷殷血跡。
“你的手臂!”她驚呼。
“不想摔死別亂動。”南宮亭不耐煩的“招牌”神情重現。
“在流血呀!”丁嬋十分著急。
“死不了。”南宮亭很瀟灑地落地。
現在,所有的學生都集中在大操場上。但可以自由活動了。剛剛的餘震引起的騷亂已經平息。許多人都疲憊地坐在地上。
“找不到。”路遙遙坐到文諾旁邊。
“放心吧!你的同學不是見過他嗎?不會有事的。”文諾安慰她。
“死到哪裏去了嘛!”路遙遙語調也很著急。
“先跟爸爸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吧!說不定南宮亭也已經打過電話回去了。”文諾把手機給她。
“少爺。”一個管家似的人突然叫文諾。
兩人抬頭去看。
“老爺叫我接您回家。”管家語調十分職業,看來受過相當好的專業教育。
丁嬋從醫院出來。南宮亭正在病房的走廊打IC電話。醫院人手都被派出去,所以人丁稀少。還好嵐欣有醫學院和自己的附屬醫院,所以醫務人員不僅自給自足,而且還可以外派大部分。
“嗯……嗯……”南宮亭的樣子很不耐煩,“說了沒事了。……一根毫毛都沒傷啊!”
突然,丁嬋覺得那張不耐煩的臉酷得很舒服,帥氣中還帶著一點稚氣,很賞心悅目。
“你呢?有沒有受傷?……誰知道,以你的智商……”話說到這兒,南宮亭突然側過頭,把話筒伸得離自己要多遠有多遠。好像它是一枚炸彈。過了一會兒,才又拿回來,“好了,掛了……知道!”然後如釋重負地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