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歌(1 / 2)

“娘,爹爹今日上京,娘為什麼不去送爹爹呢?”袁思思不解,大娘、姐姐和小冽都去送爹爹出門了,娘卻自己站在小院裏,不曾有過踏出小院的跡象,好像對爹爹出門這件事毫不在意。可是,桃月阿姨不是說娘親很愛爹爹嗎?思思也好像讓爹爹也給自己捎回一些小玩意,也想爹爹為娘挑選一匹布。爹爹每次外出回來,她都好羨慕姐姐手上精致的小玩具,小冽的小木劍,爹爹每回都忘了自己,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思思啊。

袁思思一想到爹爹不喜歡自己,心情不由地有點低落,緊緊拽著晴嵐的小手也有點放鬆。小小的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思思的天真無忌不顧的那麼多,小孩子一旦有了疑問便會直接詢問,不像他們兩個在這個世界兜兜轉轉,兩人始終不能回到往日。晴嵐低聲輕歎,手輕撫著袁思思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思思,娘不能去,不能站在你爹爹的身側,因為娘並不是他的妻。”

“娘您怎麼不是爹爹的妻呢,桃月阿姨和康瑞叔叔成親以後,桃月阿姨不就是康瑞叔叔的妻子咯,娘和爹爹成親了啊,娘不是爹爹的妻,那是什麼?”晴嵐撫摸著女兒的手忽而停了下來,清麗的身影站在小池邊,略帶憂鬱的眼神望著遠處的那個方向,忽然間晴嵐好似洞穿了所有的障礙,看到心中那個一直牽掛著的情郎,每每想到愛人身側的佳人不是自己,苦澀的味道就傳遍了整個身體。

“娘隻是他的妾,並非可占有他全部的那個人。”

“那個人,娘,那個人是誰?”

“她是他的妻。”嬌軀輕顫,晴嵐如同咽下百斤黃連,心中苦的很。袁思思後悔了,她因為不想,不想娘親永遠地躲在院子之中,她想娘親像大娘一樣,可以和爹爹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可以由爹爹陪著上街,有爹爹為娘挑選簪子、胭脂。所以她想讓娘親主動走出小院,去送送爹爹,讓爹爹也對娘親溫柔地笑,送上精心挑選的胭脂首飾。她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做會讓娘親如此傷心。

“娘,思思餓了,我們回去用點心好嗎?”袁思思小心翼翼地拉住晴嵐的手,一對幹淨的靈眸緊緊地盯著晴嵐,晴嵐清冷的心再一次溫熱起來,她還有女兒,沒有了那個人,這個孩子便是自己的一切。拉起女兒的小手,晴嵐向身後的屋子走去。爹爹讓娘傷心了,他不要娘親,隻要大娘。所以在這個家裏,娘隻剩下自己和桃月、桃香他們幾個,我一定一定不能讓娘在這麼傷心,所以思思要做一個好孩子,讓娘親可以開心地度過每一天,笑的美美的,桃月阿姨說過,娘笑的時候是最美的。袁思思幼小的心靈第一次如此的堅定,百花齊放的花園,枝上梨花開得燦爛,卻已到終期,快要凋謝。

數日後,枝頭開得爛漫的梨花終於到了終結的時候,白梨飄零,遍天飛花,落英滿地,化作春泥。

“梨花,美麗潔白的花兒,花期已至,凋零也是正常的,為什麼我心中有一種不安。”晴嵐伸手,梨花緩緩而落,落在如玉的素手上,如此的美麗。

“小主子!!”桃香的驚叫是那麼的突然,晴嵐心中的不安更甚,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莫非是思思出事了嗎。晴嵐不敢想,她隻有這麼一個女兒,但願上天庇佑,思思平安。

遠去的素白身影若是回首一望,怕會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園中盛放的百花在那一瞬間全部凋零,綠樹紅花唯有那一抹青綠,不見其中的嬌豔。

“思思,思思......”晴嵐緊緊抱著女兒的身體,一點也不敢鬆手,上天為何對她如此不公,她晴嵐自問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她的女兒怎麼會如此不幸。懷中人兒蒼白一臉,紅唇暗紫,冷汗如水,滴滴不停往下流,嬌小的身子不停地抽搐,整個人就像一塊冰塊,沒有一絲溫度。

桃月的心就像被錘子狠狠地敲打過一樣,難以平息那強烈的跳動。小主子這樣的症狀不正是毒發嗎,是什麼人這般厲害,在如玉聖手的眼皮底下種下如此劇毒。

“主子,您這樣抱著小主子也於事無補,我看您還是先醫治小主子吧。”桃香在一旁連忙說道,她看見小主子的身體發抖得越來越厲害,身上也已經開始發黑,手指處盡是墨黑墨黑,要是再不及時診治,或許到那時候主子就要和小主子天人永隔了。

“對啊,主子。您還是快給小主子把脈,需要什麼跟桃月說一聲,我立即去準備。”

“晚了,思思的毒我解不了。”晴嵐的心在流血,她妄稱神醫,連自己的女兒,她也救不了。

“主子,您是在說笑嗎?”桃香不清楚晴嵐的醫術,可是桃月卻對這一切了若指掌,主子被稱為如玉聖手不是沒有她的道理,江湖中乃至天下絕無人可以說自己的醫術堪比如玉聖手。可見主子醫術之高。如今主子對小主子的病情作出這般判斷,難道小主子真的就要命喪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