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ing tea。
靠窗的位置,嫋嫋升起一股縹緲的輕煙,淺淺的、薄薄的、帶著近乎透明的白。空氣中飄散著幽幽的茉莉花香,淡淡的像甘露的清甜,沁人心扉。陽光明媚的照了進來,混合著悠揚的鋼琴曲,盡情的傾灑在天藍色與奶白色交織的條紋布藝沙發上。
明雪茉縮在沙發裏捧著一本比她的臉還要大的詞典小聲的背著英語單詞:
“,卡死他們,海關。”
“ambition,俺們必勝,野心。”
&,撲倒個男的,懷孕。”
門口毫不設防的折射過來一道刺眼的光,明雪茉抬手擋了一下眼睛,字典就這樣掉在了地上,她輕輕的呀了一聲,並不著急彎腰去撿,隻是表情冷淡的望著門口的方向,鎖定那道打斷了她學習興致的光的來源。
一個男人正推開玻璃門進來,他身著一件米白色的t恤衫和淺咖色的休閑褲,腳上穿著同一色係的休閑皮鞋,單手插在褲兜裏,動作瀟灑,長相帥氣,身材也不錯。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年紀約摸**歲的小男孩,五官和男人如出一轍,穿著白色的純棉襯衣,搭配一條卡其色的背帶褲,還戴了一個漂亮的領結。
這不是她今天要見的人。
下了這個結論後,明雪茉淡然的把目光撤了回來。
她等的“也許”是她的家教老師。
之所以用了這麼個不確定的詞,是因為來麵試的人不一定夠資格教她,就如同她之前見過那十七八個一樣。
打從明雪茉開始記事起,她的父母就整天忙於生意,今天東京、明天台北、後天埃塞俄比亞,就算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見到她們一麵。偌大的房子裏,常年隻住著她和阿姨司機三個人。
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明雪茉的性格自然免不了有點瑕疵。簡單來說,就是她心情好了就多說幾句,心情不好就一聲不吭。
小時候,她的爸媽還覺得她文靜,並沾沾自喜的說:“女孩子就要斯文秀氣才好,雪茉是明家的大小姐,千萬不能學外麵那些三教九流的小孩子,撒潑打滾調皮搗蛋,得從小養成淑女的氣質。”
等她上高中了,爸媽才發現她那不叫文靜,叫孤僻。這下開始慌了,到處物色合適的人選給她做家教。而這個人設存在的意義呢,說得好聽點叫家教,說得直白點就叫陪聊。因為她的成績非常好,隻要她不故意發揮失常,全校第一就不會旁落到他人手裏。
想到父母的這個安排,明雪茉淡嘲的撇了撇嘴,真是可笑,十幾年親情的缺失,是一個家教就可以彌補的?還故意開出一堆條件,年齡在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重點院校本科或研究生在讀,家世不限,但必須是女生好似他們多緊張她被壞人拐帶了一樣。
若她真要學壞,就憑他們一年出現在她麵前一兩次的頻率,能管得住?
明雪茉忿忿的繼續背她的單詞。
剛剛背到哪兒了?
好像是撲倒個男的
明雪茉刻苦學習的原因,絕不是為了給明家增光或者讓她父母放心,而是因為她很小就立誌要考進布宜諾斯艾裏斯大學,阿根廷最著名的高等學府。而她選擇這所大學完全沒有考慮別的因素,純粹是因為阿根廷是離中國最遠的國家。
當她還小,她想見她的父母見不到;那麼等他們老了,她的父母也別想輕易見到她!
俯身撿起腳邊的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正準備重新投入學習,玻璃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人很符合家教的“氣質”,長發及腰、白裙飄飄,看起來十分清純。
她進門的同時,之前進來那個顏值挺高的男人一邊走一邊接聽著電話出去了。
明雪茉將詞典放在桌上,在她的手邊,還有厚厚的一疊書和幾張試卷。反正麵試的人都到了,就等這茬兒結束了再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