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澤淵等人分別後,殷欞循著山洞裏隱約可聞的異響聲而去,不多久便在洞穴深處找到了怪物的蹤跡。
他故意大吼一聲:“傻大個!在這兒呢!”
果然那蛇形怪物很快就注意到了殷欞,尾巴一甩猛地掉轉身子往殷欞的方向追去。殷欞也隨即轉身就跑,腳下卻極好地控製著速度。
一看怪物追上來了,他就跑快些,要是那怪物一下子沒追上,他就放緩步子,故意等等對方。幾番追逐下來,他就像是領著它玩兒似的,穿梭在這彎彎繞繞的洞穴裏。
算了算時間,估摸著沈澤淵等人應該已經通過水潭離開了洞穴,於是殷欞也不再繼續這種你追我趕的無聊遊戲,將怪物直接引到水潭旁邊的空地上,打算來個了結。
殷欞停下步子,跑了這麼久連個氣都不喘,滿麵肅然地盯著麵前的龐然大物。
“我本念你存於世間多年不易,不想取你性命。可如今你戾氣太甚,還傷了人間天子。罪孽加身,我便留你不得了。”
話音剛落,他倏地雙手攤掌,掌間赫然出現兩把銀色雙刀。
怪物似是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氣和威脅,猛地吼叫一聲,隨即便張嘴朝著殷欞站立的位置攻擊而來,一副要將他一口吞下的架勢。
可殷欞卻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既不閃躲也不避讓,腕間刀柄一甩,冷冽的寒光劃過清澈平靜的水麵,恍若瞬間為水潭覆上了一層薄冰。
鋒利的刀刃順著怪物長開的大嘴徑直而去,一下便穿過其下顎,直埋入地。劇烈的疼痛讓怪物更加惱怒,它發狠地搖晃著身體,無奈腦袋被殷欞用一把銀刀死死釘在地上。
趁著怪物行動受阻,殷欞絲毫不帶猶豫,一步跨上怪物的腦袋,將手裏的另外一把銀刀高高舉起。
在怪物撕心裂肺的驚吼聲中,刀刃穿過厚實的鱗片直接插曲入腦袋。怪物身體陡然一僵,隨即猛烈地抽搐了數下,幅度之大幾乎都要把殷欞給甩了下來。
好在殷欞雙手緊緊抓著刀柄,又猛一用力,將刀刃往更深處沉下幾分。
一番垂死針紮過後,怪物終是失了力道,脖子一沉,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殷欞順著怪物的身體滑下,滿意地踢了踢怪物死氣沉沉的腦袋。剛打算將雙刀收回,這時身後的水潭裏發出‘嘩啦’一聲脆響。
難道蛇怪也和蜈蚣一樣,還是成對的?
殷欞迅速轉身去看水潭,不過擔心的怪物倒沒有出現,隻有一男子渾身濕漉漉地從水裏往岸上走,臉上還掛著傻笑,正是那剛與他分別不就的翊國三皇子,沈澤淵。
“阿欞!”沈澤淵喊道,顧不上處理自己滿身濕透的衣衫,迫不及待地就往殷欞身邊跑
“三殿下?怎麼是你?你怎麼回來了?”殷欞詫異地望著突然從水潭裏走出來的沈澤淵,即刻又想到了什麼,“是綏帝他們出事了嗎?”
沈澤淵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已經將他們安全送出了皇陵,眼下趙逸正看著他們呢。”
“既然如此,殿下又折回來做什麼?”
“我”沈澤淵雙頰微紅,不知是遊了個來回有些喘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我不放心你,想回來尋你。”
殷欞目光微閃,隻冷冷道:“放心吧,我沒事。”
沈澤淵瞥了眼一旁已經一動不動的蛇形怪物,再看向殷欞時眸中似乎閃著光:“阿欞好厲害啊!這麼快就把它解決了。”
大概是因為沈澤淵眼裏光太過刺眼,殷欞別扭地移開目光,薄唇輕抿,什麼都沒有說。
沈澤淵又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待我向綏帝辭行後,我們就一起回翊都。”
這下殷欞總算知道沈澤淵突然折返回來的真實目的了。
沈澤淵雖然嘴裏說是擔心他,也許也真有那麼幾分擔心,但更多的隻怕是擔心他會一聲不吭就走人,所以特地跑來抓人的吧
不過也怪不了人家,因為殷欞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這次他來人間就是為了查綏都城的案子,如今案子既然已經有了結果,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本來他都已經想好了,等解決了那頭怪物後就返回地府,不再與他們相見。想不到沈澤淵竟然自己找了上來,殷欞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脫身才好。
見殷欞麵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沈澤淵的心頓時仿佛沉入了冰河,凍得他瞬間麵色發白,心底的那份忐忑也愈發清晰起來。
他惶恐地問道:“你不跟我回去了?”
殷欞眼眸半垂,忽然有些心虛地不敢直對方。
沈澤淵啞聲道:“你真的忘了我?忘了我們曾經的一切?你不要我了嗎?”
看著對麵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麵前紅了眼,殷欞隻覺心底深處的一根弦好像被某雙無形的手一下一下撥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