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輕輕拂過,一間破敗的黃土屋內,三個身著單薄衣裳的孩子,正抱團瑟縮著守在土炕前。

“大哥,啊姐會不會像啊爹和啊娘一樣啊……啊”“啊切!”

小男孩用汙黑的袖口,隨意的擦掉他打噴嚏時,臉上殘留的口水,巴掌大的小臉滿是風霜,臉頰處布滿皸裂的紅色淺口子。

王悠悠聽見耳邊的動靜,意識漸漸蘇醒,她慢慢睜開了眼睛,昏暗的光線讓她有些分不清白夜。

轉頭,她就看見三個,疑似農村的小豆丁,眼睛眨都不眨的望著她……

“大哥,啊姐醒了耶!”

看到新來的大姐終於醒了,王貫高興的鼻子冒了個大泡泡,隨著他吸氣吐氣,鼻涕泡泡一會大,一會小,配上他天真淳樸的表情,莫名讓人覺得滑稽,又可愛。

三個豆丁中,其中身高最高的孩子,朝著躺著的王悠悠,冷哼道:“唐初婉,不,王悠悠,快起來……我們餓了。”

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王悠悠,靠著多年的生存本能,立刻掛上溫和的笑意,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安靜坐著不語。

眼角卻隱晦的看了看環境,腦袋快速的思考如今的局麵。

聽稱呼,身體主人似乎是這三個小豆丁的大姐?媽呀,這三個娃糙成這樣,她穿的身體得磕磣成什麼樣。

三個小豆丁似乎也習慣了她這具身體的沉默,最大的孩子執著的等了她片刻,最後抿了抿嘴,泄氣的拉著兩個弟弟,一起離開了她的房間。

土屋沒窗戶,整個房間昏暗難明,前一刻她還在宿舍的上鋪悠哉躺著,美美的算著第二天參加學校舉辦的花藝大賽,贏了能有多少紅票子,結果,再睜眼,她就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

炕裏柴火都沒燃一根,整個炕又冷又硬,她身上蓋的被子摸上去還有些潮濕,一片冰涼。

小小的土屋,一張老舊的木桌,四條看不出顏色的板凳。

地麵到處坑坑窪窪,黑黃泥土互相交融,泥濘一片。

空氣中還混淆著一股黴臭味,在聯想剛剛三個小豆丁,她對這個家庭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個家不僅又窮又髒,且原主爸媽還特別能生。

她皺著眉,有些嫌棄的掀開身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棉被,突然,一隻精致的陶瓷碗從裏麵滾落出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撈,才發現這身體的手,異常的白嫩纖細,和剛剛三個小豆丁,形成鮮明對比。

她仔細的摸著陶瓷碗,一股酸澀油然而生,眼淚不受控製的滴落,原主的情緒爆發的太快,她來不及壓抑,隻能等身體慢慢的平複。

細細觀察著這隻小碗,,碗邊是一群可愛的兒童嬉鬧圖,碗口的上下兩邊,還鑲了一圈精美的金邊,整體透著低調的別致。

價格不菲的陶瓷小碗,比她原本還細嫩的皮膚,吼,不糙啊,哇哦。

不對啊,原主完全和這個破舊的黃土屋,格格不入!天,她穿越的身體,不會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被拐後,被人販子賣到貧困山區給人當童養媳了吧!

等等,這家三個男娃都比她小,玩養成?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王悠悠的粉色yy。

“王悠悠,隔壁張嬸找你!”

“哎呦,半天沒聲音,你們那大姐不會還不吃不喝吧,都一天了,可不得餓昏了喲。”

話落,微胖婦人趕緊把手裏的籃子放在地上,伸手推開了麵前的木門,朝裏麵的炕上看了過去,看著那個小姑娘半坐著,神情沒了幾日前的要死不死模樣,她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要知道,這女娃小小年紀,可是個烈性子,自從她被人用馬車送回來,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她好歹以前和阿蘭一家子鄰居一場,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四個娃娃餓死啊,她隻能隔三差五她就送點東西過來。

“嗐,苦命哦,你爹娘命好都走了,卻把你們丟這受苦,如今這家裏還有三個男娃娃靠你養著呢,王大丫啊,這日子熬一熬,總會好過起來的。”

這王家老太也忒狠心了,大雪天,說趕就趕,看這地方破的,難怪當初的三柱沒熬過去。

她看著對麵依然不說話的漂亮女娃,張大嬸心裏大大的歎了口氣,愛憐的摸了摸三個小男娃的頭,輕輕把籃子裏的野菜放下,急急忙忙回了家。

王悠悠的身體還有些軟,踉蹌的下了床,搖搖晃晃走出門外。

剛剛來的大嬸,內裏穿的是灰色布質漢服,外頭罩了件棕色麻衣,這材質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麻袋,還是專門用來裝稻子的那種。

頭上包著紅色的大頭巾,說話語氣帶著特色方言,這世界,古代實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