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兩個徒弟,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好運,崔仕總覺得必須替他們做點事情。
思考了十幾天,他認為人事關係的理順,是關心關愛兩個徒弟的最佳途徑。
在刑偵崗位上,他呆了很長很長時間,帶過的徒弟不少。
以前帶的徒弟,他們編製就在刑偵支隊。
徒弟們出息了,任職到各個公安機關部門,他們的人事關係跟著到新的單位部門。
唯獨雲擰和江桓,二人是以菜鳥的角色,編製又不在刑偵支隊的身份,加入辦案隊伍。
不管從個人情感,還是組織上而言,他們兩個人的功勞可不小。
“局黨委會通過了,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現在就等著市組織部的批複。
市組織大筆一揮,寫下同意兩個字,雲擰和江桓留在刑偵支隊沒有問題。”
“同意就好了,同意就好了。組織這麼做,也就不寒人心。
特別是雲擰,別看他的人事關係在交警支隊,其實人每天都在山裏的高速公路執勤。
人在外麵執勤,結婚生子了,哪有時間顧家?
我們刑警同樣顧不了家,但是刑警起碼晚上回家睡覺的次數比高速公路的交巡警多。
回家睡覺,可以和妻子孩子老人說上幾句話,家庭方麵有了交流交流,減少矛盾。
一個家庭沒有了交流,矛盾將集中突出。
我聽說在高速公路的交巡警,十天半月回不了家,和妻子當麵交流的機會少,導致感情出現問題,矛盾越來越深,離婚的人不少。”
羅副局長笑了,“崔老!做警察的人,不管在哪個部門,都不容易,值班備勤,和家人聚少離多。
就拿刑偵支隊來說吧,重案隊的人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照顧不了家。
其他幾個部門,也不是忙這個教育整頓、專項學習等等,也就是忙著和相關單位的業務交流。
從穿上警服那一刻起,我們頭頂上的加班兩個字從來沒有熄滅過。”
兩個人說著說著,說偏題了。
一個是大領導,一個是即將退休的人,嘮叨起來,和市井小民沒有任何的差別。
四個年輕人不清楚羅副局長和崔仕談什麼。
他們打鬧了一下,又不自覺的研究起案子。
江桓主動打開投影儀,投放著祿伶案的照片:
“祿伶案發生於1994年4月1日……”
大家的精力集中於前麵破獲的案子,很久沒有翻閱這起案子,記不得發生案件的具體時間,模糊有印象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
“死者現場照片……”
三十多平方米的單間,一張簡陋的木床緊靠著裏麵的牆體,床上的被子是那個時代的碎花型。
一具渾身是血的女子屍體仰臥床上,身體與床成十字交叉,上半身子躺在床上,兩隻腿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血液和花花綠綠的床單混雜在一起。
屋子裏淩亂不堪:鞋子、衣服、鍋碗瓢盆、發結、紙…
江桓播放另外一張局部照片:
祿伶的腹部中了五刀,胸部是四刀,頸部是四刀,腦門殼是三刀。
從腹部到頭部,總的十九刀,就差沒有將人刺成窟窿。
“太凶殘了。”黃潔是法醫人,什麼場麵沒有見過,仍舊感歎道,“這不是人做得出來的行為。”
“我也讚同,這個凶手是魔鬼。
這種凶手不被槍斃,都說不過去了。
殺人用了這麼多刀,是不是有多大的怨仇?
殺死人,你幾刀下去,死了,就死了,還動這麼多的刀子。
他簡直不是非人類。”白熬冬瞪大眼睛。
雲擰也開口罵道:“這種人,晚上做夢會不會被厲鬼索命。
門不關,鎖不上,他恐怕是不敢睡覺。
我們一定要抓到凶手,將他送上刑場。”
“嗯嗯!必須送上刑場,吃一顆子彈。”
“難呀!可能凶手都不在世了。”
“我們還是得努力查案。”
四個人發著感慨的語言。
其實他們心裏有點預感——這個凶手真的可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