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瘦弱的小姑娘哆嗦著身子,眼前是一個體格粗壯的中年婦人提著冰水,罵罵咧咧地向她迎麵潑來:“上不得台麵的小賤蹄子!跑,你再跑?還不是得落到老娘手裏!”
“還妄想偷了老娘的錢?就你那點小伎倆,老娘閉著眼睛都能發現!”
小姑娘想伸手擋臉,卻發現雙手早已被粗繩子束縛住了,天氣寒冷繩子又緊,她的右手幾乎都沒了知覺。
她隻能微微偏開頭,耐不住臉上被冰水打擊地生疼,隻得求饒:“不跑了,真的不跑了……”
她雙腳在地上蹭著,地麵上薄薄一層冰蓋著,滑溜地很,毫無用處。
婦人見狀踢了她一腳嗤笑道:“真是讓老娘好找……偷了老娘的錢,還以為你跑了能跑多遠,嘖,甭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老娘費了多少力氣才找的媒人,你居然嫌棄他不想嫁?”
“城東的老瘸子有什麼不好的?!”
伴隨著咒罵聲,中年婦人手裏的水桶狠狠地砸向小姑娘:“好啊,那就順了你的意,明天就把你賣到勾欄院去!”
聽見“勾欄院”三個字,小姑娘簡直要昏厥過去。
而帶著冰碴子的水桶狠狠砸在她膝蓋上,她感覺骨頭都被砸碎了一般,腦子嗡嗡作響,抖若篩糠,顫顫巍巍道:“你,你又不是我親娘,你憑什麼賣我!”
蠻橫的婦人聞言渾身一震,陡然上前提起小姑娘的衣領:“你說什麼?”
“你們是騙子!”小姑娘梗著脖子道,“昨兒個晚上我全都聽見了!”
“聽見個鬼!”婦人狠狠打了小姑娘一巴掌,“好啊你這個小賤人,還敢偷聽我們說話!”
冷。
極致的冷。
薛星落在寒冷裏醒來,卻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個中年婦人掐她的著脖子,一張滿是肥肉的臉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
這人語氣急促,咄咄逼人:“你都知道了?!”
“咳咳——”
救命啊,這是哪裏,她應該知道什麼?
像是冥冥中有所感應,薛星落周遭的時間突然定格。
有個機械音在她腦中響起。
【叮叮——既然宿主認真發問了,係統自然竭盡全力回答。恭喜宿主成功穿越到古言小說《許卿一生》……】
《許卿一生》?
這個名字薛星落隱約有些印象,隻因裏頭的惡毒女配和她名字相似,同音但不同字,叫薛昕洛。
經過係統的解釋,她總算是明白了眼下的境況。
她眼前這個彪悍的粗魯婦人是薛昕洛名義上的母親,趙胡氏。
之所以說是“名義上”,是因為兩人並沒有實際的血緣關係。
早些年趙胡氏曾給京都武陽將軍府的嫡女做過乳母。後將軍夫人突發疾病,府中一片慌亂,趙胡氏便起了歹念,偷偷將自己的女兒和將軍府的嫡女調換了,之後她更是舉家搬遷到了距離京都五六日車程的露元鎮上,既為避禍,也為了能偶爾探聽京都裏的消息。
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假千金”在京都錦衣玉食備受寵愛地長大,甚至成了名滿京城的才女,趙胡氏得意之餘,對薛昕洛卻沒有任何的歉意。
打從薛昕洛記事起,便日日被逼著起早貪黑,喂豬挑糞鋤地,小小年紀稚嫩的雙手布滿了繭子。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的“爹娘”從來不會對她露出笑臉,隻會三五不時地對她發泄不滿拳打腳踢,薛昕洛的身上時常布滿了烏青。
而從“弟弟”出生之後,薛昕洛的境遇越發不好了。甚至連弟弟都時常欺負她,明明是弟弟犯的錯全都怪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