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病房內,一名身形消瘦的少女正靠坐在窗台邊,裹著厚厚的棉被,戴著帽子,聽著耳機中傳來的歌聲,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書籍,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病弱少女一樣。但她的目光卻並沒有聚焦在書本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的名字是什麼來著?”少女自言自語地低喃道。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她的話語,或者說這個世界能被稱之為“人”的生物隻剩下了她一個。
“我好像是姓楊?但........“名”是什麼?”
思維愈發的混亂,少女隻得停止思考,無奈地轉過腦袋,望了望窗外。
天空中一片血紅,似乎有著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在瘋狂燃燒著,甚至隱約還能看到一道道黑色的裂縫在不斷地擴大,不免讓人感到有些心驚。
昔日繁華的都市早已變得麵目全非,一個個高大的建築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在半空中支離破碎,然後像失去了重力一般就這麼漂浮著。明明“大災變”才僅僅過去了一周,這座城市卻仿佛被遺棄了幾個世紀一般,再也見不到除她之外的另一種生物——如果說那些“畸變體”還算得上生物的話。
合上書本,取下耳機,整個世界頓時如同死去一般寂靜,就連手中耳機裏傳來的扭曲了的歌聲也依稀可聞,牆上的電視依舊沒有任何畫麵。少女虛弱地穿上了拖鞋,右手拿起身邊的拐杖,一步一步緩慢地離開了病房。
與少女幹淨潔白的房間不同,外麵的走廊上到處都是血汙和散落的肉塊,甚至在牆壁上還遍布著一片片不停蠕動著的細小觸手。而在房間的門口,一具屍體正倒在那裏,整個頭顱如同裂開的西瓜一樣——這是她一周前的傑作。
一周前的早上,她剛剛踏出病房就碰上了這個倒黴玩意兒,看到它的第一眼,少女想都沒想就直接給了它腦袋一拐杖,直接將它幹翻在地。在稍微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後更是毫不猶豫地將拐杖的前端對著它的腦袋一頓猛戳,直到現在這個樣子。
盡管已經過去了一周,但這具屍體傷口上密集的肉芽依舊在不時的蠕動,或許它根本就沒有死亡這一概念。無視了地上的屍體與周圍的不可名狀物,少女艱難地移動著身體,繼續向著通往天台的樓梯方向走去。
失去了藥物的幫助,再加上之前化療的影響,少女的身體情況已經大不如前了,如果再遇到什麼危險,她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不過........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一段時間後,少女終於來到了天台的門口,然而一隻畸變體卻堵在了那裏。在它滿是血汙的臉上,一雙血紅的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口中三條魷魚一般的觸手不停舞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前方的生物吞噬,而在它的身旁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骨頭架子。
在這醫院內似乎一部分人變成了畸變體,而另一部分人像是直接被刪除了一樣,完全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至於剩下的正常人也早就被這些畸變體撕成了碎片。
然而少女壓根沒有停留,內心也沒有任何波動,直接與它擦肩而過,並且拉開了通往天台的大門。而畸變體也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一樣,依舊兩眼無神地盯著前方。
少女緩緩地走向了天台的欄杆前,無力地靠在上麵。借助著天台開闊的視野更能讓她清楚地了解到周圍的環境,但也更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城市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沒有任何的轉機和希望。”
望著這座破碎的城市久久佇立著,少女的腦海裏卻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